第1章 一劍東來(1 / 2)

古鬆嶺是大秦帝國東部一段綿延幾百裏的山脈,此嶺山高穀深,地勢險峻,是大秦腹地的一道天然屏障。古鬆嶺因嶺間有亭亭如蓋,遒勁滄桑的參天古鬆而得名,而真正使其名聲遠播的卻是嶺間的雄關漫道。

雄關自然是秦國第一關——函穀關,此關依山傍水,臨崖靠岸,據天險而建。築城材料更是以黃泥混合糯米稀澆灌山中巨石壘成,可謂是水火不侵,堅不可催,端的是易守難攻。

漫道則是秦國二十年前舉全國之力,耗費國庫近半之財修建的直通南北、橫貫東西、長達幾千裏的六尺寬馳道,這條馳道橫穿古鬆嶺,是向西進入秦國腹地的必經之路。

嶺下距函穀關不到十裏的地方,馳道穿鬆林而過,道旁有鬆作揮手迎客狀遂名迎客,鬆下有店,供往來行人打尖休憩亦名迎客,迎客迎客,迎來送往,天經地義。

尋常事日,這條路上的販夫走卒,三教九流之人可謂是不可勝數,人流往來熙熙攘攘好不熱鬧,路旁的迎客客棧生意也是紅紅火火,雖比不了賭場青樓這般的銷金窟日進鬥金,但每日裏的流水賬也足以令人眼饞,隻是去年今歲冬春交替之際,大雪竟一連下了幾個月,鵝毛般的大雪一層疊一層,整個世界都裹上了一層縞素,小店裏的生意自然日漸萎靡。

夜很黑,很靜,雪很白,很美,當夜和雪融合時,雪夜變得靜美,也變得很模糊。

無盡的夜色,綿延的鬆林,茫茫的雪原,天地間所有的生機都仿佛被吞噬,猶如一幅萬古蒼寂的畫卷,一個麵帶倦色的少年從這畫卷中走出。少年右手拄著著一柄五尺長三尺寬的黑鐵重劍,有布將他的右手和劍柄綁在一起,他的左手微微下垂但緊縮在袖子裏,一身的勁裝有些殘破,右肩漏出結實的肌肉和結痂的傷口。

少年眼神略顯疲憊,但更多的是如水一般的平靜,在這雪夜裏尤顯得深邃。少年在這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迎客客棧走去。看他來的方向,應是自東方來,隻是不知為何,來時路不是那條六尺大道,而是鬆林野徑。

店名迎客,卻已經有將近兩個月沒有來過客人了,所以當“咚咚”的敲門聲想起的時候,小二的美夢被打斷,掌櫃無休止的嘮叨也被打斷了,小二極不情願的擦了把口水,在中年掌櫃的嗬斥聲中起身開門。開門的刹那,小二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不知是寒風吹的,還是被門前背著把大黑劍,肩上有傷的少年嚇的,殘存的美夢也隨之而散。小二有些愣神,平日裏說溜了的官話套話都仿佛噎在喉嚨裏,直到少年抖了抖身上的雪,說了聲住店後,小二才回過神來,忙道:“客官請進,要先來點吃的嗎?住處我們這有天地人三等房間,不知客官住那一等?”然而不等小二說完,少年自懷中摸出一片金葉子道,“天字一號房,熱水、吃的送到房間好”

小二一邊嘴裏應是一邊抬腿準備帶路,但是轉了半個身子後不由的停下腳步,回過頭麵帶難色道:“客官,本……本店沒有天字一號房間。”而後迅又速補充道,“不過其他的天字號房間都空著,要不客官換一間?”

少年卻是毫不理會,仍是冷冷道:“天字一號房,如果沒有,把你們掌櫃叫過來。”

恰在這時,中年掌櫃走過來問道,“客官要住天字一號房?”

少年點頭道:“是”

掌櫃眯著眼笑道:“客官少走這條路吧,凡是路經此地的行人商旅都知道,本店從來沒有天字一號房,客官還是換間房吧,若是住得不滿意,客官的店錢,就小老兒幫著出了。”說完這句話,掌櫃的示意小二帶少年前去上好的房間。隻是少年卻沒有挪動腳步,反而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天字一號房不是從來都住老秦客嗎?”

聽了這句話,小二的還在納悶哪來的天字第一號房間,暗地裏罵這少年有病,害自己一畝三分地,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夢不被打斷不說,還一直在這為沒有的事耗著。而掌櫃聽完這句話時,眯著的雙眼放出絲絲寒芒,隻是他仍舊嘿嘿的笑道:“客官說笑了,無論是老秦客,還是哪裏的客人,到了我這小店都是客人,如果有天字一號房間,也當然是來者不拒。您看,時候也不早了,還請先到其他房間休息吧。”

說完又轉身對小二吩咐道,帶客人上天字二號房休息。小二本以為少年還會僵在這裏,為難的看著掌櫃的,眼角餘光瞟向少年時,卻見少年點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