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哪兒?”出於關心,他又問。
可夏天陰說不上來,隻含糊糊的告訴老頭自己會先去到星明魯城。
然後,班主任老頭就告訴夏天陰,星明魯城那兒全是大學學府,沒聽說過有私立學堂,私立補課班倒是不少。
夏天陰說,是信上讓自己去那兒候著的。
班主任老頭又問什麼信,夏天陰拿給他看。
可這一看,便不得了——雖然看見的還僅僅是信的封麵,可那個醒目的“仙”字卻是讓班主任他老人家半天沒能合口。
“這,這,這……這是夫子的手跡!”
班主任老頭結巴道,一時好像停在了時光裏。好一會兒都沒能回過神。
夏天陰不懂什麼夫子,所以自然沒有班主任他老人家那麼驚訝。但是他想,這夫子一定是個不同凡響的人。
“老師?”夏天陰叫道,將班主任從夢裏喚醒,“夫子是誰?”
“夫子。”老頭說,口氣更像是在自語。
夏天陰覺得班主任他老人家目前還有點恍惚,便耐心等待,直到班主任老頭用他最輕柔緩和的聲音說出:“夫子是我的老師。”
可立刻的,班主任老頭又搖頭說了“不。”
夏天陰不懂班主任他老人家為何突然驚慌,但他也聽出那口氣裏頗有不敢當的意思。
班主任的神情就好像是他剛剛不小心做了什麼狂妄的事,冒犯了神聖似的。
可夏天陰知道,就在剛才,班主任老頭已經用他最輕柔最緩和的聲音來訴說了。
班主任老頭很尊重夫子。夏天陰想。可他又想象不出究竟一個什麼樣的人能偉大到連做他的學生都不敢當?
夏天陰覺得班主任老頭不應該妄自菲薄。但又覺得可能是自己對這位“夫子”不夠了解,不能體會班主任老頭此時的心境。
“夫子門下弟子三千,”班主任老頭說,兩手捏著信封,它還沒有被拆開,“而我,隻能算是他弟子的弟子的弟子。”
夏天陰從班主任老頭口中聽出失落。但接著又聽到班主任他老人家責備自己的聲音。
“我怎麼能這樣想!”他說,自我訓斥,“我真是老過頭了。能做夫子弟子的弟子的弟子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我怎麼還敢企圖說自己是夫子的學生……”
“可我的確算是夫子的學子啊。”間隔了那麼一會兒,他又說。
“老師?”夏天陰叫道,將自我沉醉的班主任老頭打斷,“夫子很厲害嗎?”
“夫子可不是用厲害來形容的。”班主任老頭說,手還攥著那封信,依依不舍的看著,“夫子博學,睿斂,如萬古明燈……我想,如果我單叫他夫子你自然還不知道,但如果說夫子就是‘至聖先師’你應該不會陌生了吧。”
“什,什麼?!”夏天陰問,這時又輪到他驚訝的合不攏嘴了。
夏天陰不覺得一個人能活這麼久,可班主任老頭卻告訴他可以,至少夫子可以。
夏天陰問為什麼,班主任老頭就說,因為夫子是仙人。
可當夏天陰再深入問時,那些問題就連班主任老頭也不能很好很準確的回答了。
“這世界的奧秘即使是十個我也摸索不清。”班主任老頭說,把信重新遞回到夏天陰手裏,並告訴他,“夫子是存在的。”
“為什麼?”夏天陰依舊揪著問。
而這時班主任老頭笑了笑,說:“因為我老師的老師就是被夫子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