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府(1 / 2)

十二月末,本應白雪皚皚的季節,可是從天空中沒有飄落雪花,無數火球撕裂蒼穹震落大地。天空中有十團燃燃不息的火球,這裏居然有十個太陽,整個世界像一個大熔爐,足以將生靈蒸發,然而在這片大地上生活著一個強大的種族,修羅族。

三十年前,趙,錢,孫,李四大家族在修羅世界一個角落裏建立了一個公國,燕國。

但凡家世顯赫的大戶人家門前都會有威猛的石獸守門,顯然這戶人家來頭肯定不凡。兩扇朱紅色的大門前左右各放了一尊石頭雕刻的蛇像,石蛇長三米,盤著身軀直立而起,張著血盆大口露出兩隻刺眼的獠牙,在陽光照射下隱隱露著寒光。抬頭便可以看到朱門上一塊方形長匾,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李公府。

李公府西南的一處偏僻小院中,一個約十歲的男孩披著一層厚厚的紅布緩緩的推著一個輪椅。

“小安,我想自己呆一會,你去溫習功課,爭取這次科舉考個好名次。”

輪椅上坐著一個女子,容貌秀美,花信年華,正直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紀,在這個整裝待嫁的時候,她卻整日枯坐在輪椅上聆聽寂寞。

“心蘭姐早些休息,我回去做學問,明日再來看你。”

層層紅布裹著男孩的全身,從麵前的紅紗裏依稀可以看到一張清秀的麵龐。男孩辭別,走到門口將要拐角的時候暗中回眸,偷偷瞥了一眼輪椅上女子的雙腿。清秀的五官緊皺在一起,口中牙齒磨得咯咯作響,抬頭看向東方,一雙眸子在紅布的映照下更顯猩紅。

李心蘭從來沒有告知雙腿是怎麼斷的,可是他親眼所見知道的清清楚楚。

八年前,齊王國駱將軍府。團團火焰將正院照的恍如白晝,數千人將將軍府圍的水泄不通連隻蚊蟲都飛不出去。

一個中年男子一身金甲,手中拿著一把一丈三尺長刀,堅毅的麵龐上露出怒容。在他身後幾十名黑甲士兵圍在一起護住中間一個抱著孩子的少女。

“駱威,如今大將軍屍骨未寒你卻帶人圍殺將軍之子,若是駱元帥得知你如何擔當?”金甲男子怒喝。

“我才是駱家長子,二弟搶我將軍之位十年,終於被我請血殺樓的殺手暗殺在戰場,今日之後我便是駱家的頂梁柱。如果不是父親默許,我的人豈能來到這,你們都去地府和我二弟相會吧。”

人群中走出一個錦衣玉服的男子,臉上掛著陰險得意的笑容,“一個不留,誰斬了駱離的那個孽子,我就封誰做副將軍。”男子指著少女懷中的嬰兒道。

“將軍生前待我等恩重如山,如今將軍被小人所害,我等應拚死護住將軍骨血,以報將軍天恩,殺!”

金甲男子長刀一揮,幾個人頭飛出幾米遠。一群又一群的士兵悍不畏死,倒了十個立刻衝上來二十個。無數利劍長刀砍在金甲男子身上全部被震飛,不能傷其分毫,金甲男子氣血如陽滾滾不息,衝在前麵無人能擋。

“放箭!換強弩”

駱威一揮手,無數箭矢鋪天蓋地密集掃射,金甲男子身邊的黑甲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他們的甲是鐵而不是甲衣擋不住箭矢。“嗖”一道破空聲夾在重重飛箭中快若流星,射向金甲男子。

“強擊弩,破甲箭,你居然私藏強武,好大的膽子。”

一隻長五米水桶粗的巨箭穿透金甲,將男子定在牆垣上。金甲男子拔出巨箭,身體搖搖晃晃。“心蘭,我攔住他們,你護著公子離開,一定要公子帶到安全的地方。”

深夜中一個男子胸口透著一個大窟窿,鮮血遍地,一人一刀恒立在千軍麵前,長刀所指眾人退卻。

“可惜了,一個甲衣境高手足以抵擋萬軍,如果沒有駱離他就是我的手下,一切都是駱離!那個孽子呢?”駱威又變得猙獰起來。

“夫君放心,我以靈影將他殺了,隻是沒想到心蘭那個丫頭居然到了六識境,倒是讓她逃了。”一個狐媚的女子,衣衫暴露,一躍而至。

漆黑的夜幕中,一個十來歲的丫頭抱著一個嬰兒一路跌跌撞撞,幾次摔倒卻又掙紮著爬起身繼續一瘸一拐的走著。渾然不知懷中的嬰兒已經被一道狐影震死,取代的是一雙迷茫但絕不幼稚的雙眸。

這個嬰兒就是李安或者說駱安,他親眼看著一個女孩抱著他逃遁生生走斷了雙腿。因為地府發生了一場大戰,他被波及到沒來得及喝下孟婆湯就被打入了輪回,醒來便是在這個少女的懷中。

“繼承了這個身體,駱家的事便是我的事,心蘭姐的腿不能白斷,讀書又有什麼用,要想報仇還是要習武。”

修羅一族以武立國,無論是公國,王國,帝國,文士的地位都遠遠不如武者,武者才是人上人,重活一世又有血海深仇怎能隱姓埋名憋屈的過一輩子,但是沒有錢買不起藥來滋養身體,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