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洛河,孤孤單單飄蕩著一尾小船。
小船船頭吊著一盞昏黃的燈籠,天空的月亮此時也被烏雲遮蔽,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寂夜,這盞燈籠格外顯眼。
船夫披著蓑衣,戴著鬥笠,赤著腳,背對著燈籠站在船頭,他一動不動,安靜的就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片刻後,船夫慢慢轉過頭,借著燈籠內昏暗的黃光,可以看到他的半張臉,那是一張飽經風霜,布滿皺紋的臉,接著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凶光,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噗通!’
重物落水的聲音一下子打破了午夜的寂靜。
“啊!?”
船艙內,木榻上的小書童聽到水聲後,一下子驚醒過來。他翻身下床,四下查看,耳邊‘噔噔噔’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透過船艙頂上的木板縫隙,影影綽綽看到了四、五個身形晃動。
“怎麼還有別人?傍晚上船的時候,明明隻有船家一個人的!”
小書童想到這裏,覺出了不對,他一個箭步來到一個大水缸前,用手掀開木蓋,水缸內雖然有半缸淡水,但是他也顧不得多想,抬腿便邁進水缸,一下子蹲了進去,然後手托木蓋,原樣蓋好。
小書童前腳剛藏進水缸,後腳就聽到船艙口樓梯腳步聲逼近,耳聽著這些人已經進了船艙。
船艙內此時進來了五個持刀人,為首的正是那個船夫,他身邊跟著四個黑衣蒙麵人,這五人手中的鋼刀明晃晃閃動,顯得殺氣騰騰。
“嗯?那個小孩呢?”船夫看到空空如也的木榻,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水缸內的小書童聽到後全身汗毛直立,抬起手用力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船夫拿眼掃了一下船艙,用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接著他用手點指船艙內的臥房,示意其它人進去。
“壞了,少爺!”
小書童這時心頭一緊,想起了船艙臥房內的主人,事出緊急,他根本來不及告知他的主人。
這夥人用刀挑開了臥房門口的竹門簾,一眼就看到了還在床上熟睡的少年。這少年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16歲上下,眉清目秀,長得白淨,身上穿著淡藍色薄紗外衣,雙手交叉於胸口,麵對著門口,蜷著身子躺在床上。
少年和衣而眠,腰間的白玉發出淡淡的綠光,從他的穿戴可以看出,這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給老子起來!”
兩個黑衣蒙麵人上前,伸手一把攬起還在熟睡的少年,接著將他架到船艙。
“跪那!”
少年被黑衣人踢中腿窩,雙膝著地,‘咯噔’一聲跪在船艙內地板上。此時五個歹人將少年圍在當中,少年剛從睡夢中驚醒,再看到眼前這個架勢,不由的心髒狂跳不止。
船夫突然拉長了音問道。“你叫~~~吳清源?”
少年滿臉驚恐,不停的點頭答應,此時他的臉頰上淌滿了汗,隨著點頭晃動,一滴滴的汗水,雨點般落地。
“嗬嗬,今兒個你遇到我們,算你倒黴,不過我們從不欺負手無寸鐵之人,給你個機會,我們賭一把!”
船夫說完蹲下身子,從懷裏掏出來三個骰子,拿在手心晃了晃。
“十點及以下為小,十點以上則為大,猜大小,猜對了,今天就放你一馬,猜錯了,就送你見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