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樸施妍下樓的時候,顧芃在做早餐。她到廚房問候了一下,問:“Jerome昨天回來得很晚?”
顧芃說:“嗯,飛機晚點,回來都快一點了。他說今天要睡到自然醒。你要是沒事,就讓他睡會兒。計劃書寫完了嗎?”
“我昨天好容易寫完的。其實聽見有人回來了,就是太累,醒不過來。那桐桐也得再睡會兒呢。”
顧芃“嗯”了一聲繼續低頭做飯。
昨晚她雖然回了房間,但是並沒有很快睡著,聽了很久也沒聽見祁桐上樓的聲音。她想不通這兩個人還在幹什麼,難道是講南通那邊的事情?有什麼事情是車馬勞頓,還非熬夜講的?而且,他們倆什麼時候有那麼多話可講,能夠和平相處那麼長時間了?
昨天下午,祁桐到房間裏跟她說:“媽媽,晚上哥哥回來。”
她問:“什麼時候說的?不是說明天呢嗎?”
“剛打電話給我,說改簽到今晚了,正常飛行十點半到北京。”
“有急事?”
“沒說。”
她給祁翱打電話,祁翱隻說臨時決定回來的,也沒什麼急事。能早點兒回來,她當然是開心的。到了晚上八點,祁桐跟馨兒從外麵遛回來,說要去接祁翱。
她問:“哥哥讓你去接他?”
“倒是沒說。不過那麼晚,機場大巴和出租車都少了,有時候還會趕上根本沒車,導致旅客滯留。我去接他更保險一些。”
樸施妍聽了,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說:“你計劃書還沒寫完,如果飛機不能準點起飛和到達,回來就要深更半夜了。不耽誤你嗎?”
樸施妍已經被計劃書弄得頭大,熬了兩個晚上了,當下決定留在家裏繼續寫計劃書。
她什麼時候開始學會關心祁翱了呢?祁翱在她身上費了不少的心,任那孩子怎麼關心遷就她,她都是一副冷漠到底的樣子,如今可是捂暖了?
樸施妍還是沒忍住,沉顧芃發呆的時候,走到祁翱門前,輕輕推了一下,竟然沒鎖。她隻是略一忖,便推門進去。
祁翱弓著身體側躺在床上,手伸在枕頭下麵壓著,據說這是沒有安全感的一種睡姿。他睡著的樣子可真好看:頭發剃短了,顯得人更加精神利落;閉著的一雙眼睛細長的、彎彎的,眼睫毛濃密,但是並不卷翹,像鳥兒垂下的羽翼;他的唇紅潤柔軟,親吻的時候總是讓她有像吸果凍一樣吸吮進去的欲望。他總是抱怨地說“Sharon,你吻我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那麼急切、那麼瘋狂?”不能。縱使一開始能夠矜持地、溫柔地跟他親吻,可是他仿佛總是到不了和她一樣的熱度,她就會變得急切、繼而瘋狂。連做ai的時候也是,雖然他很主動,可是最後瘋狂的總是她。他說:“Sharon,在這種事上,到底我們倆誰是男人?”她說:“你是男人,可是我想要你,比你想要我多得多。”
樸施妍蹲在床前,青蔥般細削水靈的指尖輕輕地撫過祁翱的唇。
祁翱的伸手抓住這隻作亂的小手,眼睛都沒有睜開,說:“乖,別鬧。讓我睡會兒。”
樸施妍心裏轟地一下炸開,那個缺口湧上說不清的委屈,源源而出抑製不住的渴望。她幾乎是哆嗦著的,探過身軀,小心翼翼地想去親吻他。
也許是她的呼吸太過急促、沉重,就在她的唇快要碰到他的,祁翱倏地睜開眼睛,頭往後一仰,同時鬆開了握著的那隻手。樸施妍隻是一愣,便不管不顧地又去尋他的唇。祁翱打了個滾,自床的那一邊下了地,冷著臉說:“自重一點兒,樸施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