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翱,你在想什麼?”
祁翱把身體往下一縮,拿被子蒙住頭。被子裏發出悶悶的聲音:“如果桐桐想一輩子一個人生活,我也會豁出去與她相依為命。”
顧芃驚呆了。
-----
開庭的前一天下午,蘇翎兒打電話給祁翱。那會兒祁桐正坐在桌旁批改輔導班的作文,祁翱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說了句稍等,躲進了衛生間。
蘇翎兒說:“祁翱,明天出庭。我害怕。”
“怕什麼?你又不是接受審判的那一個。”
“可是,可是我是那個惹禍精。我不怕法官、檢察官,我怕徐寒沫的父母、女朋友。他們會恨死我的。”
祁翱沉默了半天,蘇翎兒怯怯地問:“他們會恨我,對不對?”
“那你覺得被別人恨和還給徐寒沫一個公道,你應該選哪個?”
“我知道了。祁翱,你能出來見我一麵嗎?”
“抱歉,我現在不方便出去。明天法庭見——我會見到你的,對不對?”
“……”
“蘇翎兒?”
“祁翱……”她幾乎帶著哭聲“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可是我也沒做錯什麼呀。徐寒沫死了,可這不怪我,是不是?”
祁翱努力地讓自己鎮定,說:“不怪你。所以,你隻要盡了出庭,把事實說出來的義務就可以了。蘇翎兒,如果你很勇敢,我會很感謝你。明天見,我還有事。”
祁翱收了電話回到病房,祁桐聽見他從衛生間走出來的聲音,頭也沒回,說:“你是病號,有什麼需要我回避的事情讓我出去就是了。”
“沒事。”他坐在床邊上擺弄著手機。“桐桐,開庭時間推遲了。因為還有證據沒有到位。”
祁桐忽地回過頭來,說:“不是證據鏈已經完整了?”
“我也不太清楚。”
祁桐默默地轉過頭去。
“桐桐,明天白天去不去學校?”
“我以為開庭,請了假。”
“如果明天開庭,你緊張嗎?”
“為什麼要緊張?”
“明天不開庭了,反正你也請了一天的假,在家休息吧。”這些天桐桐隻要得了空就會過來,除了晚上不在這裏守夜,她盡可能讓顧芃回去多休息。見祁翱恢複得比預期快,顧芃覺得很欣慰,守得也沒那麼緊,有時會趕回單位看一眼,出去買些食材,家裏一份醫院一份。
在這裏的時候,祁桐其實很清閑,她看她的書,批改她的作業,祁翱就看書、上網,間或找點兒話題跟祁桐說。他說:“桐桐,知道你很辛苦,但是一定要常來啊。你不知道媽在這兒的時候我有多悶。”
祁桐說:“可是你不知道,媽媽能這麼守著你,她有多開心。”
“可是你來了,我更開心。”
“能找個人欺負、解悶兒,是嗎?”
“憑良心說啊桐桐,我最近欺負你了嗎?”
祁桐細細回想,倒還真不是。她撇了撇嘴,說:“嗯,你也倒會審時度勢,這會兒惹急了我,也沒你什麼好處不是?”
明天不開庭了,白白多出一個白天。祁桐想了想,說:“好,明天我不來了。我要去寒沫家,好幾天沒見母親了,隻跟她通電話說過你病了。好像母親他們沒來看你?”
祁翱轉身躺在床上,說:“她打過電話,說最近特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