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風清。
當武當山的小小小師妹來通知她,說師父找她的時候,雲儀正躺在山坡的草坪上嘴裏吃著野梨放羊。
沒錯,就是放羊。雖說武當也是江湖六大幫派之一,但是人多口也多,要是不自力更生,武當山連山都早就被吃空了。而且兩個月之後的武林大會將在武當舉行,到時各門各派一大幫子人來到武當山,武當還不是要吃喝全包。
雖說其他小門小派可以以武當地方不足為由,叫他們自行住山下客棧,到時再跟客棧五五分賬。可其他一些五大門派就不好以此為借口,否則隻會落得個江湖同輩所恥笑。
雲儀聽到小小小師妹劉芸那大嗓門之後,立馬扔掉了手上那酸中帶甜的野梨子,撒開腳丫子就往觀裏跑。
劉芸雖然年齡比她大,武功跟她差不多,但是誰叫她入門早啊。而且,劉芸是師父的專用傳音人,那大嗓門一吼,整座武當山都聽得到。
就連山下的正在把算盤撥的啪啪作響的客棧小掌櫃,也會將手中的小算盤停下一炷香的時間。
大家又在猜測是武當山上的張九豐張真人的第八個徒弟又把張九豐的心愛的八哥的羽毛給剪了?是又把武當上下人人稱讚的大師兄關一的青驄馬的馬尾的毛給拔了?還是又把武當雞籠裏的準備賣了的雞給烤了吃了?
最後被張九豐胖胖的五徒弟趙五追著滿山跑。張真人為了樹立武當形象,便將追捕雲儀的差事交代給了他,誰知事與願違,趙五更胖了。
有一人好奇問道:為啥?另一人白眼一翻:追得多,飯吃的也多了。
雲儀跑的觀裏的時候,直奔張真人的觀堂太乙觀,因為她知道師父又要叫她下山去買東西了,這種買東西的活她是經常幹的,比如買個湯勺,買把火鉗,甚至買一盒針線。
雖然她不知道師父買這些來有什麼用,但是在她看來,以師父這樣的世外高人,也許就會有一些特殊的愛好,高人都是讓人難以理解的,否則,怎麼會叫高人呢?
她為了急於下山,一路上連聲招呼也不到。觀裏在挑水的,打柴的,擇菜的一看到她,便知道八師姐又要下山去了。都朝她傻笑,她也眯著眼一笑,會按照老規矩給他們帶些糖葫蘆回來的。
除了喂雞的小師弟看到她一臉的深仇大恨,還掛念著她將他那一身的大紅毛的打鳴頂呱呱的寶貝小紅給吃了,就連山下的悅來客棧,同福客棧等等知名客棧的掌櫃的深覺可惜,而小夥計見了她倒是稱朋道友,笑臉相迎了。
推門進入師父觀堂,隻見身穿黑色道袍,頭發有些花白的的精神矍鑠的老人安坐在蒲團上,正閉目打坐。
“師父,”雲儀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臉嚴肅的問道,“這次,你是要胭脂還是繡線?”雖然一般高人都是買秘笈,買兵器,甚至買人頭。但是,我們也不能因為別人是高人而歧視他們。
坐上的老人慢慢的睜開眼睛,緩緩的端起一杯君山銀針,輕輕的吹了吹茶杯裏的白氣,慢慢的呷了一口,再緩緩的將茶杯輕輕的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突然,張九豐蹦躂起來,喝道:“你這丫頭,為師就隻買這些?”看著一臉嚴肅並且習以為常的雲儀,“行了,丫頭,這次下山去是去接你師弟。”
“師弟?哪個師弟?”雲儀瞥了張九豐一眼,“應該去叫小小師弟或師妹去吧?”原來不是去買東西,她扁了扁嘴,雖然山下也挺好玩的,有時運氣好的時候還可以碰上耍把式的。不過,在她人生的這麼多年裏,好運氣也就不過一回。
“你是最閑的,別的師兄弟都很忙。”張九豐也瞥她一眼。
雲儀翻翻白眼,武當最閑得不是她吧?應該是眼前這位正在蹦躂的老頭吧?
“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小師弟抱回來的。”雲儀一臉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