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橢圓形瞳孔,黑色的血液。”
可能是太過害怕的原因,他的聲音顫抖而又微弱。
這個聲音的主人一個擁有極大瞳孔的孩子,即便已經到了夏天,這個孩子還是穿的嚴嚴實實。他呆呆站在一個屍體的前麵,手上的藥籃早已倒扣在草地之上而不自知。
在他的麵前,一棵纏繞著密不透風的詭異白藤的青色巨樹之下,一個身穿米白色風衣的中年男子被倒釘在這巨樹之上,身上的內襯已經被黑色的血液染了一半,而且更加駭人的是,他的全身之上竟是足足插了三十六個匕首。
這三十六個匕首將這名男子狠狠釘在那棵已經被白藤覆蓋的樹上。
他的眼睛依然睜著,可能是倒掛著的原因,使他的紅色豎橢圓形瞳孔顯得猶為詭異。
他的頭發由灰白相間的兩色組成,長發披散著,從這長發的中端的勒痕可以看的出來,這個人應該非常喜歡將他的頭發紮起來。
這個時代很多時尚的中年人都喜歡這麼做。而皮筋應該是在戰鬥的過程中被甩掉了。
黑色的血液流過的痕跡,從脖子一直蔓延到頭發之上,使得他的頭發又多了一種顏色。
那個長著極大瞳孔的孩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連顫抖,都抖的小心翼翼。
這是他有生以來,見到的最為恐怖的東西。
那個男孩剛剛買的白色運動褲,此刻已經濕了大半,但他似乎還想完全沒有察覺,依舊是站在那個地方如同是定住了一般。
“子耀,回家吃飯了!”
一個剪著短發的精壯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衣,背著與他衣服同色的藥籃,不斷的喊著這個孩子的名字,他是他的父親。
那個孩子如同沒有聽見一般,呆呆的在那裏站著,仿佛比他旁邊的樹還要呆滯,不過他白色運動鞋之上粘上的雜草,證明了他剛才為了采草藥的奔波。終於,這棵樹似乎想要好心提醒一下這個孩子,飄落下了一片白色葉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鼻子之上,當葉子打在他的鼻子之上的時候,這個孩子如遭重擊一般的“噗通”一聲的坐在了他的籃子之上,不過也幸虧這籃子是鐵製的,所以隻是稍微出現了一絲變形而已。
而他坐下的那一刻,也終於聽到了父親聲音中帶一絲焦急的呼喊。
之後,這個孩子仿佛想起了什麼,他的爸爸好像就在附近。
“爸爸!”
這個孩子拚命的大喊,但他此刻竟然失聲了,音量小到就連他自己也聽不清楚。
他拚命的向後退著,但身體仿佛是完全沒有力氣,又癱軟的趴在地上。
“子耀,子耀,你怎麼了?”
雖然子耀的聲音很小,但可能是他的父親的原因,他依舊是找到了這個地方。
看到他的父親之後,這個孩子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他的床上。
……
“是夢嗎?”他輕輕的念著。
直到此刻他還清楚的記得,那個長著灰白發男子的淒慘模樣。插在他身上的三十六把匕首,流了滿身的黑色的血液,死氣沉沉的紅色的豎橢圓形瞳孔,如同紮根在他腦海中一般,愈不想便是愈發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