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3)

無名小居

茂林修竹,良池美田,黃鸝翠柳,白鷺青天,彩霞肆意的裝點著天空,在天際的一頭畫上斑斕的一筆,夜幕如一層薄紗般降臨。

“宸兒,好點了麼?”

“祭哥哥,這裏是什麼地方?”枉宸望著陌生的房屋,陌生的家具,心卻很滿足。

“宸兒,害怕了麼?”來到這麼個陌生的地方,她多多少少也會有些害怕吧。

“怎麼會呢,隻要有祭哥哥在,宸兒就是住鬼宅也不會害怕~”

她迎著笑臉,望著他,而祭遠卻低著頭,不說一句話,她看到他這樣的神情,心裏很是擔心,她坐起身,伸手探了過去。

“宸兒。”他的突然一聲言語,把她嚇了一跳,手嚇得立馬縮了回來,兩隻手攥在一起。

“怎麼了?祭哥哥”

祭遠站起身,背對著她,頭微微側後,“宸兒,以後…你還是不要叫我祭哥哥了。”

“祭哥哥,怎麼了?是宸兒哪裏做的不好惹你生氣了麼?”

“不,宸兒,你很好,哪裏都很好。”

“那為什麼?!為什麼!”她赤著腳跑下地,緊緊地從身後摟住他,“祭哥哥,不要!不要這麼狠心的對我!我會很難過…”眼淚如珍珠般滴滴滾落。

祭遠俯下身,雙手輕輕捧著她梨花帶雨的臉,“宸兒,可以不要叫我祭哥哥了麼?你一直叫我‘祭哥哥’我會很難過。”

她懵懂的望著他,猜不透他這句話的想法,一臉無辜。

他望著她白目的眼神,笑容更加燦爛。

他知道,他的‘陰謀’得逞了。

“宸兒,改口叫我‘相公’不好麼?還是一定非要叫我祭哥哥?”

她愣了幾秒,她知道他又甩了她。

賭氣的跑到床上,蓋上被子,身子側躺,背對著他。“不早了,我睡了。”

他望了望天,才剛過酉時,這可不像她夜遊神的作風。

他轉身,關好窗扉,走出了屋子。

門被輕輕的扣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睜開眼,下地,輕移到窗前,望著不遠處他房間裏明亮的燈火。

靜靜的觀望,早已是四更天,可,今夜不眠人又何曾隻有她一個。望著不遠處明亮的燈火,抬腳之際才發覺雙腿早已發麻,揉了揉酸脹的雙腿便往燈火處走去。

明亮的燈火,依稀如晝。

她輕敲房門“祭哥哥,你睡了麼?”

四周一片靜謐,未有答語。

她便又輕敲了三下,可依舊無人回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腦海裏周旋,她慌了,害怕了,使勁推動房門,門在吱呀聲中開了,她立馬提起裙擺跑進,屋內空無一人,她呆坐在椅子上,不好的畫麵在她腦海裏滾動播放。

這時,院落處傳來一聲聲響——她站起身,立馬向院中跑去。

祭哥哥與刺客打起來了麼?

祭哥哥,受傷了麼?!

當她跑到院中,展現在她眼前的卻是這樣一幅畫麵——祭遠倒在石桌上閉著雙眼手裏還拿著酒壇往嘴中灌著,麵色微紅,略顯醉意,他的腳下歪倒著三四個空的酒壇子,四周酒氣熏天。

看到他依然活生生的在自己麵前,心也不再那麼不安。

她快步走上前“祭哥哥,你怎麼一下喝這麼多酒?!”

祭遠抬起頭,睜著惺忪的雙眼望著她“大姐,你是?你認識我麼?”

‘大姐’?“祭哥哥我是宸兒,你怎麼一個人喝這麼多酒?!”她搖晃著他的肩膀,神色焦急。

“大姐,你真好,肯關心陌生的我。”

“本以為可以一醉解千愁,誰曾想卻是酒入愁腸。”

“我曾是一名將軍…。”

我曾是一名將軍,在與敵軍的作戰中,不慎,掉入了山崖,老天憐惜我,掉在崖壁的一棵樹上,才保其了性命,後來被采藥的師傅所救。當我醒來時,一個跛腳道士坐在我的麵前,他喚我‘清遠’,說我是他的徒兒,因練功時,一時貪玩失足滾落下山坡,頭部受創,才導致了失憶。最初,我還有些懷疑,可是師傅對我很好,如父親般教導我愛護我,慢慢的對他的懷疑變為了深深的敬仰。就在那一天,師傅交給我一項任務——刺殺一位女子。夜晚,我潛入了女子的府邸,望著女子熟睡的容顏,心中卻漾起了很多陌生的情感,拿著匕首的手變得無力,刀刺不進她的胸口。恰在這時她突然發瘋一般的喊叫,望著她的瘋傻,我莫名的心痛了,心如刀割。我怕她喊來侍衛惹來麻煩,便擅自用口堵住了她的口,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包圍著我,心久久不能平靜。第二個晚上,我再次潛入了女子的府邸,望著她絕麗的容顏,我的心也變得很平靜,那一刻十指交握,我便情根深種,不可自拔,我知道即使有一天死在她的手裏,我也值得。當我回到山上,她熟睡的容顏依然在我腦海裏翻騰,那些個陌生的場景裏,我和她,嬉鬧,牽手,飲酒賦詩,花前月下,一切是那麼美好,可每當我閉著眼睛,想努力看清時,一切卻又是那麼模糊,頭也會開始莫名的劇痛,腦海裏師傅的身影卻突然出現,那麼清晰。“清遠,我的好徒兒…。清遠…。”或許,這是一種懲罰,我沒完成任務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