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俊美之地多在險峻之處,這也應了人內心深處的那份心意,俊美之處在於遠、險、奇,或許這正是人的不足,有些老妖怪看準了這一點,故意誘惑著人們,遠處殺機重重但人們還是甘願前往,用一個老妖怪的話來說:人呐,果真是不可理喻。
方寸山便是一奇山,高山峻嶺之處不乏深壑溝渠,行走極為的不便,有道是蜀道難行,方寸留步,老妖怪看上了此處,曾經放言:此山必定會成為人欲征服的高山。又與人豪賭:此處若是禁地,來者必有一死,那也不乏高手敢於一探究竟。設有一司,名為“深山隱月”,設下高深術法,縮尺成寸,又逆天改令,將深山某處光陰留在了深春時節,於是,方寸山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異地。
在此處還不是精怪的地盤時,有不少人趨之若鶩、奔赴此處,目的就是一探究竟,高山奇景,十裏不同天,百裏不見路,朝晴晚雨,當人們發現“深山隱月”時,更是不勝歡喜,那個涉賭之人出現阻止人們前往,但是事與願違,人們對“深山隱月”更是好奇,恨不得立刻到達那司,那老妖怪甚是狠辣,說一不二,將來者一一誅殺,果真應了那句話:即便一死也不乏高手前來一探究竟。
再後來,天降巨火,神人分崩瓦解,君子國遭受一群精怪襲擊,國主一夜暴斃,在那之後方寸山“一夜成名”。他的成名與君子國毫無關係,隻是時間太巧了點,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涉賭之人放棄了賭注,回心轉意,用“守護”的名義保護“深山隱月”,那個老妖怪召集四個修為極高的妖怪同那個賭注之人共同保護“深山隱月”一司,同時昭告天下,精怪與人隔疆而立,互不幹涉,而世間之人更願意用此來標識神人治世的結束。
因為此地的特殊性,人們也隻認同這裏的四個聖獸,很多事情都會到此進行幹涉,後來,有一個女子因為青王之死被設九封印,逐入青丘,終生為狐身,不得為人。同年,西海食心獸於龍首山被世人與精怪同誅,極北之地天柱山天生異象,話說有山神初生、天忌英才,才至如此,不過這卻是一個題外話!
在世人的眼中,“深山隱月”並不出名,出名的是那山,人們記住的這僅僅是那山名,久而久之,方寸山成了唯一的代名詞。而那一片土地上的絕妙之地有高閣騰空而起,四聖獸與涉賭之人建有二十六宇,招募天下有能力之士,逐漸的壯大方寸山勢力與影響,終到今日,方寸山已經成了精怪與人之間聯係的紐帶,在世人的眼中,那方寸山就是管控精怪的上層。
先說說這四聖獸到底是什麼來曆!
這裏麵有一匹豹子,一隻玄鳥,一頭狼,還有一條蛇,這是他們的本相,度過化形劫難後就一直維持人形,他們後來給自己安了姓氏,那玄鳥自稱本性為南,且尊為佑方,故名南佑方;那豹子且以安為姓,自稱為安以烈;那狼來自於大草原,為紀念自己的故鄉便稱自己為拓司野;那蛇要屬異類,不想要什麼名字,其他三個妖怪一合計,幹脆,因為來自於雷澤,且以雷為姓,因屬蟲類,有蟄伏跡象,且“蟄”有蟲類,想以“雷蟄”為稱卻被拒絕,無奈之下又提出以“雷執”為稱,未被拒絕,於是,四聖獸便有了自己的名字。
且不說他們為何在此出居,就現在二十六閣裏的所有事物都是有他們做決定,其他人等皆由他們支配。
這二十六閣現在都是居有什麼人?
年齡最長者年過九十,也是經曆過風雨之人,來自於北荒,其名為瀟慎,北荒有傳聞說日月皆由一巨蛇所掌控,故有一蛇國,那瀟慎就是是蛇國人物。
在其次是一個名為鬱離子的人物,此人甚是厲害,兼修五行道術,五行術士無人能比,鬱離子與瀟慎切磋武藝,鬱離子略勝一籌,但因為脾氣火爆,且比瀟慎小一歲,故在眾人的心裏他還算不上是最有資格的人,於是推選了瀟慎做了帶頭大哥。
再接下來是一個怪胎,是西荒雙頭國的人物,一個人兩個腦袋,從不休息,他有兩個名字,禺京、禺強,禺京向善,禺強向惡,人們隻能憑借他的舉止判斷是誰醒著。
這裏還有一個藥師,聞人不凡,來自於南疆,因盜竊林雪儀不死藥方而被追殺,最後逃到方寸山才算停息逃亡之路。
除了四聖獸的居所,剩下的十八個人可以說是被迫上山的,他們有的出子於王門貴室,亦或者名門教派。
八年前,熊仲嶽背叛方寸山,離閣而去,空下了一居所,四聖獸尋覓了一修道人士填充了下來,算是補全了所有居所,而新來的那個人就是東海蓬萊的弟子——方彥。
方彥來山已經有八年之久,是這裏為數不多的女子,還有一名女子是一名舞姬,能歌善舞,來這裏也不過十年的光景,常與聞人不凡在一起研製藥物,做了一些養顏的藥物,不知道底細的還以為是妙齡出閣的小女子。
說到生活,必然少不了柴米油鹽,而這一些也是需要有人去勞作才可以,這裏也有六個農家子弟,他們負責這二十六居所的飲食起居,六個人照顧二十六閣人的所有未免力不從心,六個人一合計:大家夥根據他們來安排自己的勞作,這樣即能保證糧食充足有不幹擾大家的修行。
另外的十人是修道中人,也是“被迫”來到方寸山的,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故事,簡簡單單,普普通通,過著平凡人的生活,一直到有一天有個老友打破了他們的平靜。
熊仲嶽回來了!
他一回來就直奔主題,點名要進入那“瓊天高閣”,這可忙壞了方寸山二十六守,那四聖獸外出不在山中,沒有人敢自作主張,隻是勸說熊仲嶽莫要著急,等幾日那四獸歸來在做主張,可熊仲嶽一連等了近十日都不見那四獸歸來,不聽眾人勸阻,愣闖高閣,極為險要時刻高閣門口出現了一個眾人從未見過的美妙女子。
眾人不解,就連來此世間最長的瀟慎也不知這閣裏有這麼個人物,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了!
那女子說道:“前輩要想進這閣宇進就是了,不過有一句話我說在前頭,若是前輩迷失自己亡在了裏麵可不要說我們未能盡職,這閣宇從古至今隻進去了一個人,沒有人出來過。”女子媛媛而道,麵容淡定從容,未曾畏懼過眼前的這個人。
“有何證據?”熊仲嶽問道。
“前輩往前一探便知。”
那熊仲嶽往前一步,那女子伸出手去,熊仲嶽觸了一下她的手像觸電般往後退去,一臉吃驚的樣子看著眼前的女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女子淡淡一笑:“前輩若是不怕進入便可,我等不會阻撓。”
熊仲嶽深吸一口氣,鎮定自若,說道:“罷了,我還是等那四個老妖怪吧!”
那女子說道:“如此更好,四聖獸出山,二十六宇還有空處,你自尋一個居住便是,他們回來會給你說清楚一切。”
這件事情就這樣平靜下來,不出十日,又來了一個客人。
那人來了後徑直進去了二十六閣,左走右巡碾轉反側來到一家閣宇前,小聲呼喚著:“師姐,師姐,小清兒來看你了。”
不一會兒門應聲而開,裏麵出現一個譜裝的一名女子,看見這個來者之後也是有一些驚訝,不過歡喜更盛一分,拉著她的手說道:“師妹,好久未見,你已經長的如此的漂亮了,我這個做師姐的都略感慚愧了。”
“師姐哪裏的話,在我心裏你還是最美的。”那位來客向前拉住師姐得手,喃喃而道,“師姐,這次前來,我並不是主角,重要的是它。”一隻白狐出現在那女子之後,抬頭望著那位所謂的“師姐”。
沒錯,來者正是黎清兒,話說黎清兒辭別了眾人動身前往東方,目的就是找身在方寸山的師姐——方彥,這方彥在方寸山中已經有十餘年,也算是一位有頭有臉的人物,把白狐交付給她或許更好一些,黎清兒說明了來意,方彥心裏掂量了一下,她並沒有拒絕黎清兒但也沒有徑直收下,推辭道:“師妹,近幾日四聖獸出山,我若徑直收下這白狐怕是對他們不好交代,要不你再等等,等他們回來再做決定,你也知道,方寸山萬事都是由他們四個決定的,我等不過是守護“瓊天高閣”,根本沒有權利收留一個外界的生靈。”
黎清兒莞爾一笑:“有勞師姐了!”
方彥接過話去:“師妹,在這裏稍微等等吧,對了,最近幾日閑來無事,我織了一件羽衣,你試試如何?”
黎清兒笑道:“羽衣,在哪裏,我試試!”
黎清兒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倒是她的白狐吸引了眾多的眼球,這方寸山並不是沒有精怪,而是說這世間的精怪寥寥無幾,若是這白狐成為方寸山一員,那這裏的勢力怕是世間絕無僅有強盛,所以人們更關心的是這白狐的命運,熊仲嶽對此不屑一顧,他有著更重要的使命等著。
這裏的平靜一直到第三個來客的到來被迫打破——醫師蟲保。
十年之約早已經到了,聞人不凡早等不及了,在二十六舍宣揚著要與這個人物鬥法,因為其人未到,蟲保被一層神秘的麵紗所籠罩著,他們之間的鬥法也被眾人期盼著,因為蟲保遲遲未出現,聞人不凡天天盼,夜夜盼,倒是憋了一肚子的氣,人人都可以看出,聞人君快到了爆發的邊緣,不知那蟲保能不能度過眼前這一關。
話說一日清晨,眾人醒來聞得一種異香,這種異香使人提不起精神來,外麵不時傳來一兩聲狗吠,後來,不知是誰發現了躺在院內的聞人君,待的把他叫醒,那聞人君哭的像小孩子似的,眾人詢問,聞人君才道出了緣由。
蟲保回來了,三更半夜裏釋放出了異香,將所有人醉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聞人不凡睡得和死豬似的,浩然不知發生的一切,當發現自己像麻袋似的在被窩裏帶出來,看見了蟲保,才知道自己輸了,可是那時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反抗了,整個人都被丟在了院內,可憐的自己就這樣在外麵凍了一夜。
夜裏,蟲保跟自己說了一肚子的話,基本上都是訓斥他的話,說警覺性太低,就這樣讓自己給迷醉了;說兵不厭詐,早知道會有一場鬥法卻毫無準備,要輸的起;說身體太弱,迷醉後隻能認自己蹂躪;還說此次勝利,條件由自己出,聞人君不管答應還是不答應都必須這樣做,不然的話這次又是自己呆十年,不過這並非蟲保的原話,那時蟲保望著聞人,眼睛裏都快憂鬱出水來了。
不過眾人不想跟著一起遭罪,想要趕緊把這香解了,蟲保斜眼看著眾人,又看了看聞人,聞人歎了一口氣:“我是藥師,若是這香都解不了那以後還有什麼資格稱說藥師!”
說罷,給眾人解釋,調配解藥並非難事但這也要時間,半天的時間就把這香解了,果然,臨近中午時二十六宇又傳來一股香,眾人笑語之間那醉香自然就解了。
蟲保已經占據上風了,成功下香又虐了聞人不凡,最後給聞人留了個題讓他去解決,意思就是想過我這關不難,把這香解了,這是個機會,若是連這香都解決不了那是真的說不過去了,到時候可別怪自己不留情麵,可憐的聞人不凡就這樣被蟲保給打壓下去了。
熊仲嶽依舊毫無歡喜之意,四聖獸還未歸來,等了接近一個月了還沒有他們的消息,但是身上還有任務也未曾離去。黎清兒也是如此,和她的師姐方彥住在一起,有說有笑,灑脫的就是一對姐妹,黎清兒不認識蟲保但是蟲保卻認識她,在帝海城的十年不是白待的。
在第一眼看到黎清兒時還是感到差異的,這黎清兒到底是為何不回帝海城反而到此,就在第二天,蟲保登堂入室,拜見方彥。
敲門的是聞人不凡,方彥梳妝打扮未齊,開門後被聞人不凡一番的誇獎其何美、何麗、何真,逗的方彥一時間紅霞上臉、靦笑為懷,一直到黎清兒打斷了他們倆才算罷休。
“這位就是你的小師妹?”聞人不凡很是詫異,“沒聽說呢,話說方彥你是師出何門?”
“東海蓬萊。”方彥說道。
“什麼!”蟲保一臉驚訝,三人見他如此便問緣由,蟲保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把三年前東海風暴肆虐一事告知他們,到這個時候方彥與黎清兒才知道東海蓬萊在風暴中被海之一覆,幸好門人及時撤退才避免了過分的傷亡,但蓬萊一夜覆滅、不複存在,這卻是讓眾人傷心之事,重建蓬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隻要有人在就會有希望。
“蟲前輩,可知風暴緣故?”方彥問道。
“傳聞是海類爭鬥,再具體的就不清楚了。”蟲保歎了一口氣。
方彥眉羽緊促,接了話去:“我在此已久八年之久,終日守在這二十六宇之中,孤陋寡聞,不知天下之事,仙島傾覆事關重大,我卻是不知遠憂近愁,作為蓬萊之子卻是瀆職……”說著說著,方彥哽咽起來,淚水不禁流了下來,黎清兒抱住方彥,安慰道:“師姐,蓬萊還有我們!”
方彥泣聲漸小,抬起頭來,看了看眾人:“等四聖獸回來,我給他們說一聲,去尋覓師兄妹!我們就是蓬萊的希望,也是蓬萊的未來!”
眾人相視一笑,信心飽滿,此時蟲保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話:“想知道蓬萊仙島為何會到方寸山做守護?”
方彥解釋到:“在八年前,四聖獸到我們蓬萊仙島坐訪,與我們的宗師切磋道義,最後是四聖獸勝出,他們說可以幫我們完善道義,但是前提就是蓬萊仙島必須出一名弟子前來守護,期限是一十二年,宗師經過思慮,又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決定讓我前來方寸山,就這樣我在這裏待了八年時光。”
竟是這樣!黎清兒對這位師姐又多了一絲的尊重,當初自己入門時僅僅知道方寸山有那麼一個師姐,還以為他是被仙島派往方寸山學藝圓道的,現在才明白這師姐是被壓來做“犧牲品”的。
蟲保簡單一笑,“嗯,希望你們將蓬萊的精神傳承下去!”
方彥謝道:“借你吉言,隻要有我們,蓬萊就是有希望的!”
他們之間簡單的寒暄幾句,離開了方彥的住所。
半路上,蟲保問道:“你知道四聖獸什麼時候出去的麼?”
聞人說道:“差不多有六年了,出去後那幾個老妖怪就很少回來。”
蟲保馬上轉移了他們之間的話題,說到他們之間的去留,聞人說道:“我不會去南疆的,若是林雪儀知道我還活著必定會繼續追殺我,東疆我也不想去,君子國五仙不歡迎我們聞人,就剩下西疆和北疆了,哼,我看北疆木華城倒是不錯的選擇。”
蟲保笑道:“幹嘛不去西疆,那裏的老朋友可以照顧你一下!”
聞人哼了一聲,“鬼才去你那裏,我又不是鬼,選擇不去!”
說罷,聞人大步上前,轉過身來,若是宣誓般說道:“我聞人北向木華城,入雷澤,進平丘,流浪北疆大荒,為十年後的比試準備,下次我必定要打敗你!”
蟲保簡單一笑:“行啊,希望你下次不要和這次一樣。”
聞人一聽像似炸了毛的貓,喝到:“你太卑鄙了,三更半夜趁人不備,這不算不算!”
蟲保笑道:“這也怪不得我,老天都向著我,這隻能怪我命太好了,哈哈!要不咱倆明天再比試一下。”
聞人一聽甚是高興,剛想答應卻被蟲保一臉的笑容給唬了回去,“不比了,難得的平手再輸一局就不劃算了!”
蟲保大笑起來,聞人惱怒的錘頭錘到了聞人的胸上,喝到:“讓你嘲笑我。”
蟲保一閃躲到了旁邊,還是止不住笑,聞人一看追了上去,方彥看他們漸行漸遠,心裏不是個滋味,扭頭問道:“師妹,你當真不認識那個新來的?”
黎清兒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在帝海城待了這麼久還真不知有這麼一位人物,不知是自己孤陋寡聞還是那位新來的隱忍於世,不管如何,還是要感激他告知蓬萊之事。
再之後便是風平浪靜,方寸山可以說是與世隔絕,二十六宇各安其份,因為修道彼此間也是溝通交流,傳授心得,也是月仲之時,盈月初起,大家到了庭院之中,但是這次例外,熊仲嶽的到來可以說是不安好心,但大家為了和諧還是邀請了他,熊仲嶽聽聞此事甚是不屑,話語裏充滿了鄙夷。
“笑話,天大的笑話,眾人修道與我何幹,天道又是我等可以評論的,我要長生不老你們可曾懂得長生之法?我要不死之身你們可有不死之藥?我要修天外之道你們可懂魔道險惡?你們這群小人也想與我談道論法,在這這方寸山尋求‘無中生有’,你們又能懂的五行內的姻緣果論?”
眾人被他嗆得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那黎清兒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你真是好大的口氣,當年在這裏滾了出入還想回來占據一席之地,你當這方寸山是什麼地方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熊氏一族還真看得起自己,偷師學藝未成還想著回來念功求名,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