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高手
空氣裏充滿著一股潮悶得氣息,素寒之中,讓人感到一股刺骨的痛。
雖然已經入春,但是一點春的氣息也沒有,照常理,柳樹早該抽穗,但今年例外。
小酒店裏,店小二給倒上了上等的好酒,徐哲細細的品了一下,瞬間劇烈的咳嗽起來,心念這是什麼酒啊,烈的讓人難以下咽。
“哈哈,看來壯士不適合飲這酒啊。”那位將軍笑道。
“那我試一下。”旁邊是一名女子,她淡飲了一下,稍微皺了一下眉,緊接著又笑了起來,“不愧為五十年烈酒之首,竟是如此霸道。”
“你們都品了,那老朽此能失禮,小二,斟酒。”
小二聞聲而起,兩手相接,酒壺至於空中,離桌還有五步時,酒在壺口飄了出來,看著小二瞬間收手,本以為拿酒會灑一地,但結果出乎意料,那酒卻灑在了酒杯中,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暗歎小二這驚人的手藝。
“都說‘潛杯’藏有乾坤,‘藏酒’別有洞天,皇都收藏的好酒裏,就這‘藏酒’屈居首位,而當今世藏,不過一鬥,就黑市也絕無此酒,今得此一品,實乃有幸,若裂傅待得我們歸還,還有勞裂傅引領麵見當今的皇上,得以致謝。”
說罷,老者將酒一飲而下,喝完後還深深地喘了一口氣,他喘息出來的氣息裏就帶了濃濃的酒味。
“好酒,”那老者拍了一下桌子,“酒濃烈而味清淡,若不出意外的話,此酒是用西部的高粱釀製。”
“好眼力,不滿幾位,此酒是皇帝建國之初,環遊九州之時,路臨西荒可紮之國,可紮國王送給的禮物,國王見那禮無用,便用之釀酒,隻是沒想到,釀出來的酒非常人能飲,就連當今的皇帝也不敢飲之。
“如幾位所見,今年天氣異常,照常理,這時日本應酷熱當空,但現在卻是嚴寒當道,三位也有所耳聞了,在東北邊境龍首山脈之中藏有一隻妖獸,此獸有通天的本領,瞞天得令,擅改時令,以致次難,天下不得時令,民不得耕種,若此現狀繼續,恐怕將引起災難,帝君便下重賞請當時強者誅殺此獸,舜天得名。”那將軍說此鏗鏘有力,抑揚頓挫之勢將全場的氛圍激發了起來。
誅殺此獸,舜天得名。
也是這個原因將四個人聚在這裏,話說回來,不過他們並非是為什麼厚禮而來,隻是他們的身份由不得他們自己,在場的四人除了那位將軍,其餘人皆是修道中人,最老的是一位道士,白須白發卻有一副童顏素裝,在他的麵容上看不到一絲歲月的痕跡,將軍稱他為“老先生”,也應著這一稱呼,人們也稱呼起來;那位女子是一個奇才,“通未來曉過去”為她獨有,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人們口中相傳的“滴仙人”便是她了,而她另一個名字更是響亮——“黎清兒”,在朝野之中那些宦官大臣們聽到這個名字也是要抖上一抖,畢竟讓她知道點什麼就沒那麼輕鬆了;最後這一位確實沒什麼可說的,他是在東方來的,帶來的故事最少,名字也是平凡的再也不能平凡了——徐哲,本領也讓人感覺怪怪的——“通靈”,這讓人感覺除了和那些鬼靈精怪談話什麼的就再也沒什麼本事了,但是有一點卻不為世人所知——作為一個神裔,總有一些不同於普通修道人,他的未來定要注定不凡。
那位將軍說道:“皇帝欽賜,為此行壯誌,理用此酒。”當今的帝君卻不敢喝這酒,隻是因為此酒熾烈,喝後若不釋陽就會因此失去自己的某些能力,這也源於當今帝君受到一個詛咒,一生一世隻能愛一個人,也就是當今的儀母,這不由得讓人猜想這位帝君應該是一位愛情腦殘的帝君——往朝曆代的帝君誰沒有個三妻四妾的,就這位帝君例外。
裂傅繼續說道:“但現在卻是非一般,嚴寒當道,越往西越是嚴寒,而此酒卻解了這寒毒,便將庫藏的“藏酒”全部給出征的壯士。”
四人裏並不都是壯士,因為眼前的這位女子,徐哲看她甚是羸弱,但是在看她時徐哲的頭很暈,察覺到這種情況後徐哲便扭了頭去,腦子也清醒起來,他心裏念叨:若不出意外,旁邊這位女子應該是一位高手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出征前帝君給他們四人送行,寒暄了幾句,便回了宮,和我們一行的還有一個軍隊,那位將軍說,這軍隊是金槍隊的精英,由他們輔佐他們降妖除魔。
那位老頭連皇帝的麵也沒見到,那****喝得酩酊大醉,下午出發時是金槍精英把他抬上的馬車,而他打著天雷般的呼嚕,儼然毫不知情。
第二天早晨他們已經出了帝都,而那老先生醒來後大吵大鬧的,看見將軍後他才靜了下來,後來他告訴徐哲,若不是他們的出現他會把用槍指著他的金槍精英殺的片甲不留,然後回到帝都,找其餘三人算賬。
這讓徐哲對老先生的態度稍微有了一些改變。
或許是人少的原因,也或許是剛剛認識,他們的話都不多,彼此都沉默著,此行一共有兩輛馬車,徐哲和那位裂傅在一個車上,那老先生和那個女子在另一輛馬車上,他們那輛車上那個挺熱鬧的,熱鬧歸熱鬧,最後感覺不大對勁,他們好像要開戰了。
那位將軍剛開始隻是竊喜,還以為隻是熱鬧熱鬧,但後來情況演變到刀劍相見,那他不出場是不行了。
“臭老頭子,你把嘴巴給我給我放幹淨點,在羅裏囉嗦的本姑娘就殺了你。”
“丫頭,有你這樣對待老頭的嗎,我不就說了幾句話嗎,幹嘛動真格的。”
“本姑娘就是要真格的,臭老頭,你給我滾出這馬車。”
當掀開他們的車簾時,裏麵打得不可開交,那老頭可能太倔了吧,就和一個小姑娘對著眼,將軍很是無奈,把老頭請下車後就把徐哲塞上去,理由隻有一個,一輛馬車隻能坐兩個人。
上馬車後徐哲更為的拘謹,壓力要比在裂傅車上更大,不敢看眼前的姑娘,記得當初在酒店時,每每看她都感到頭針紮似地疼痛,不看她的時候情況還好一些,於是,他便打開馬車上唯一的一扇窗戶,望向外麵。
“喂,誰讓你打開的窗戶。”
是那個女子,徐哲沒有理會她,看著外麵匆匆流逝的場景,一個一個的切換。
“喂,你是聾子啊?本姑娘喊你這麼長時間你都不回一聲。”
這個時候才看了看她,說道:“我想透透氣,嗬嗬”
“透氣?”那姑娘小聲嘀咕著,“那你叫什麼名字?”
朝她笑了笑道:“我姓徐”。
本以為她會就此安靜下來,但是她並沒有像徐哲想的方向走,她說道,“喂,你有什麼本事?”
徐哲看了一下她,她眉頭緊鎖著,略有些低頭,他歎了口氣,沒理會她。
黎清兒看徐哲不說話,似乎有一些惱怒,“喂,你到底會些什麼,要知道這趟水可不好混啊。”
“順天得道,誅殺此獸。或許隻因為是這場道義。”徐哲低頭喃喃而道。
“哎,找借口也要找點像樣的嗎,你這借口未免太牽強了吧。”她嗬嗬的笑著,“知道嗎,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次出行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啊。”
九死一生?徐哲被她徹徹底底的嚇了一跳,抬頭望望她,看她笑得那麼爽朗不由得癡呆了一下。
“本姑娘就告訴你,此獸非常獸,有‘瞞天得令,擅改時令’的特能,殊不知此獸是不是已經修得了什麼神通,若是如此,這已經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得了,那時候我們就需要去請高人求助了。”
神通?我心裏咯噔一下,那不是一方之神了嗎,對於我們這些“凡人”來說,誅殺此獸豈不是逆天而行——這是要遭天譴的。
“喂,瞧你那副樣子,這麼怕他,這隻是我的揣測,殊不知到底是什麼樣子,到時候再說吧。”
不知不覺已行走大半日,行程接近於千裏,不由得讓徐哲暗暗驚歎這馬的腳力,不是尋常之馬吧,南疆的一種馬,腳力極盛,一日萬裏之遙不覺其乏,但是這馬卻和南疆之馬不盡相同,此馬腳腱受困於骨,怕是跑累了沒三四日休息不過來。
第一站停靠在一家驛站,停靠後店家將馬拴在養馬棚裏,讓馬在馬棚休息,進了驛站之後便開始歇息,驛站是兩層的結構,第一層是用餐的地方,第二層估計是住人的地方,門麵朝南,裏麵的桌椅就有六套,人很少,身為最高層的四人選在了一個靠窗的桌上,其他的人隨意的找座。
將軍叫過來店小二,問了問店家有什麼酒菜,小兒快口答道:“這位客官,你是在北方來的吧,我為你推薦南方的菜品吧,你也嚐嚐南方的口味。我們這裏拿手好菜是‘江潛蟄龍’,這名可是一般人吃不來的,選材是選用南方的一種毒蛇,名叫‘三寸響尾’,我們隻選用七寸之肉,要知道,打蛇打七寸,而這蛇我們不能打七寸,打了七寸那肉就不能吃了,想知道我們拿什麼打得這蛇嗎?”
聽小二這般介紹,我暗暗驚歎,店家藏虎臥龍,三寸響尾我聽說過,被這蛇盯上的獵物跑不了三步就命喪黃泉,甚是厲害。
“這蛇不是普通的凡物,豈能用凡理去解釋,取殺此蛇者必須輕功達到上乘,稱其蛇不備,用一繩索將其嘴部鎖起來,這樣蛇就任由人宰割了,小二,我說的沒錯吧。”那姑娘看了一眼小二,喃喃說道。
“這位姑娘估計是行家吧,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客官,客官大人大肚,原諒小人吧,賞臉品嚐一下。”小二見風使舵,想來一個霸王硬上弓,但是,我們在座的可是有一位將軍大人。
“小二,將你們掌櫃叫出來。”將軍雖然說是一身的便衣行頭,但是他的言語舉動之間還是散發著不可一世的氣勢。
小二聽到這話立刻轉身就走,在小二走後,裂傅對金槍經營說道,“不想死在這裏的把嘴裏的飯都吐出來。”眾多侍衛你看我,我看你,勉為其難的把嘴裏的飯吐了出來。稍後,一個富態的老者顫顫悠悠的出來了,他看了一下一行四人,說道:“怠慢了四位客官,有事直接說,小人立刻安排人去打理。”
“掌櫃……”將軍剛想說話就被那老頭打斷了。
“等等,不對。”那老先生打斷了裂傅的話,插嘴進來,“掌櫃的,這幾****察覺到你們這裏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啊,這幾日我們正常營業,就是客人比往日的少了一點,往日這時日客人還是蠻多的,要說不對啊,還是這時令不對,眼看就要進夏,但這日子還是如此的冷寒,讓人摸不著頭腦。”店家聳了聳肩,很是無奈。
“等等,不對,不對,我說的不是這個。店家,把你家小二叫出來。”老先生看著店家,補了一句,“是所有的!”
這讓徐哲摸不著頭腦,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算了,不想了,端起自己的茶杯,剛想喝點水解解乏,卻被黎清兒止住,“不想死的那麼早就別喝這水。”
徐哲有點迷茫,但還是隨了黎清兒的建議,把茶杯放下。
不一會兒,店家把小二都交了出來,這裏的夥計並不多,一個巴掌就數的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剛才出來介紹菜品的小二不在。
“果然,果然。”老先生捋著他的胡須,慢慢的說道。
“有什麼不對嗎?”徐哲問道。
“你看看他們的眼睛吧。”那位裂傅說道。
順眼望去,仔細的一看才發現,眼前的幾位眼光渙散,尤其是掌櫃,他更為嚴重,眼球已經變成了灰色,死氣沉沉的,不仔細看還是一點看不出來。
“都閉上眼睛吧。”那位老者說道,“一會我要破魔道,若各位不怕傷了眼睛就看看魔道萬象。”
徐哲一聽是魔道萬象便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怕那些幻象傷了自身,不一會兒,黎清兒說道:“膽小鬼,已經結束了。”
睜開眼睛後便發現店家變了個樣,旁邊還有幾具金槍精英的屍體,剛才那掌櫃的也躺在地上,看些屍體徐哲便很是反胃,剛才杯裏的水已變渾濁,看到這裏,他便吐了起來。
那位將軍依舊鎮定,他歎了口氣,說道,“近幾日的事情也越來越怪了,先生,這魔道萬象本應屬東荒破魔教係,與我西土毫無往來,現在他們破了規矩,我西土不能坐視不管。”
“這些破事還需要帝國軍出麵?我看就不必了吧,江湖義士自會為此赴會,還西土一片清淨,我們除魔便是,那些事情我們就先不管了。”那老頭說吧,拔刀出鞘,在地上刻畫兩儀陰陽陣,腳踏地三下,落地有聲,事罷,徐哲問老先生這是作甚,黎清兒解釋說,畫兩儀陰陽陣是鎮壓邪氣,踏地是請鬼神看守此處,那掌櫃的和小二如此死去,怕是死不瞑目,請鬼神是為他們申冤,俗話說,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怕是那凶手在劫難逃了。
徐哲想,最後那跺三下腳,估計是一種詛咒吧。
這飯看樣是吃不了了。
不吃飯是個問題,本以為今晚要餓肚子了,徐哲摸了摸肚子,歎了口氣,那姑娘看他這模樣笑了起來:“吃貨。”
“誒,小姑娘,這你就不懂了吧,民以食為天,若不吃飯,大家豈不餓肚子了嗎?”那老頭插話進來,徐哲感覺此話很有道理,使勁的點了點頭。
將軍哈哈大笑起來。
“那你有本事可以讓大家吃頓飽飯。”黎清兒發難。
“打獵可是我這糟老頭的拿手好戲,哈哈,不出一刻,我便給他家帶來豐盛的晚餐,還有,我打獵回來前,先把咱們的馬找回來。”說完,老者耍了一下他的刀劍,威風離去,而那位那位將軍派遣金槍精英尋找丟失的馬。
此時此刻我也沒閑著,來到了那位將軍的身邊,將軍見我過來便問道:“你和黎清兒不錯嘛,哈哈。”
“將軍說哪呢,我們隻是一麵之緣而已。”確實如此,對於西土的各種傳說徐哲還是對不起來的,雖然說這西土有那一位“滴仙人”,但是他並不知道眼前的姑娘就是人們口中的“滴仙人”。一眼便可看出老先生是修道之人,徐哲對他充滿了無盡的崇拜之情。
“你知道那姑娘什麼地位嗎?”將軍對徐哲神秘一笑。
“什麼地位,我也不清楚。”徐哲在將軍的旁邊坐了下來,手裏擺弄著一根草。
“當今的帝君也不敢跟她造次,你說她達到什麼程度。”
當聽見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如似天雷轟頂,帝君自稱天子,萬人之上,被他畏懼的人那豈不是仙人道者。
“聽說過‘謫仙子’嗎?”
徐哲搖了搖頭,關於西土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你竟然不知道!”將軍看著徐哲,一臉的吃驚,隨後便說道:“那位姑娘就是‘謫仙人’,她可是本土無人可敵的,之所以稱她為仙人,是因為她可以知過去,解未來。也因為這樣,當今的帝君對她非常的崇拜。”
知過去,解未來——原來是她!徐哲咽了一口唾沫,望著將軍,他看徐哲一臉的驚呆,繼續說道:“要知道,朝廷之中關係錯綜複雜,各種爭鬥難免出一些意外,為了權衡朝野之中各方力量,帝君任她為“鷹眼”,監督眼下的各個宦官,有她的存在,朝野之中沒有人敢搬弄是非,我國也是欣欣殤榮,所以,按地位,我還在她的下麵。”
徐哲暗自驚歎,怪得不這位裂傅對那姑娘如此的敬佩,她飛揚跋扈也是有這個底子啊。
“那位老先生呢,我想他的地位也不低吧。”徐哲問道。
“敢和那姑娘叫板,你說呢。”那將軍看著徐哲,臉上掛了一絲的笑意。
“原因有兩種,那老先生對姑娘很是了解,論地位,應該平齊吧,論戰力,應該不弱於那姑娘,第二種原因,和我一樣,對那姑娘一點都不了解。”
說完那將軍大笑起來,看著金槍侍衛漸漸走遠,對我說:“不錯,那老先生對這姑娘很是了解,若是他兩個對戰,那姑娘未必能贏他,但老先生想贏那姑娘還有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的。
“現在我把他們都支走了,你了解了這麼多,是不是也該讓我有所了解一下你的本事。”那將軍朝徐哲一笑,“若有什麼難言,不說就算了。”
“我沒什麼高超的本事,”徐哲想不都告訴他,但是讓他了解一些對以後除魔還是有幫助的,“唯一的本事就是通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