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著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微含著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雙靈珠,泛著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伸手點了點小巧的鼻子,一雙柔荑纖長白皙,袖口處繡著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帶著淡藍的纓絡墜,纓絡輕盈,隨著一點風都能慢慢舞動。何初蘭身著精致的舞衣,在鏡子麵前梳著頭發。
“女兒呀。”何初蘭的母親對何初蘭說,“女兒自由聰穎過人,這次去,也許會選進宮。母親不多說什麼,隻是有一點,母親必須對你說。後宮爭寵陰險,人無害虎意,虎有害人心,母親不希望你將來能夠出人頭地,隻要平平安安的就好。”“母親……”何初蘭有些想哭泣,但是一哭,就會把裝哭花了。
輕盈的馬蹄聲在京城回蕩。踏上幽靜的櫻花小道,一陣微風輕拂而起,帶來了遠方不知名的醉人花香,卻也將樹枝上的櫻花帶離枝頭,無數的櫻花瓣在風中翩然起舞,像是粉色的輕紗隨風浮動,令人不禁懷疑自己是在夢中。側畔的櫻花樹或立或傾的立在紛繁細碎的花瓣中,風劃過枝頭帶下一群飛舞著的飄散著的轉瞬即逝的粉雨,可惜,可惜,這麼美的景象,以前身旁的你,早已散落天涯,就如同被風揚起的花瓣,不知去向也無所蹤。
櫻花盛開的美景,亦是世上最輝煌的時刻。
不知不覺中,馬車停留在清玉坊門口。何初蘭走下馬車,帶著母親的叮囑,一步一步走向那人群。
“大家不要驚慌,都排好隊了。”秦娘洪鍾般響亮的聲音在空氣裏蕩漾,待人群安靜下來,秦娘拿出一個小布袋子,對著來競選的姑娘小聲說:“帶了嗎?”“帶了。”姑娘們說著,也拿出一個小布袋子,沉甸甸的,裝了整整一百兩銀子。每個姑娘都帶了一百兩銀子。秦娘喜滋滋的看著袋子,對何初蘭說:“帶了嗎?”何初蘭不知道,問秦娘:“帶什麼呀?”秦娘收拾收拾銀子,對何初蘭說:“姑娘,您想不想去清玉坊競選的第二輪,雀屏高中?”何初蘭興奮起來,對秦娘說:“我當然想了。但是我什麼人都不認識,怎麼進去呀?”秦娘笑了笑,對何初蘭說:“這世道,還要認識什麼人呀?認識這個不就行嘍。”秦娘抖了抖手裏的銀子。何初蘭很是震驚,原來進入清玉坊競選第二輪這麼簡單。剛想拿出銀子,手又縮了回去,跳舞,自信是第一輪,若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實力,就實在對不起舞蹈,於是用委婉的語言拒絕的秦娘。
屋子裏……
坊主桂碧萱正在寫資料,突然助手江暮雨衝進屋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坊……坊主,秦……秦……”“你好好說,到底放生了什麼?”桂碧萱放下筆,對著江暮雨說。“秦媽在外,收姑娘的銀子!”“什麼!”桂碧萱猛一拍桌子。但是又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生氣,於是和氣的打發了江暮雨。
十分鍾後,秦媽帶著交過銀子的姑娘們進來參選。秦媽對桂碧萱說:“坊主,奴婢大概挑了一些資質好的。門外還有一個,經常跳錯舞步,還是不讓她參選為好。”桂碧萱知道,門外那個女孩子並不是跳錯舞步,是沒有交銀子,對著這些女孩子說:“現在,交過一百兩銀子的留下,沒有交過的走人。”“我們都交過了!”姑娘們爭先恐後的說。桂碧萱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對秦媽說:“秦媽,我留下你,是看你可憐,如果你反而不知好歹的話,就和這些姑娘一起走,我一個不留!江暮雨,去把門口那個沒有交過一百兩銀子的女孩兒叫過來,我留下她。”“為什麼~”屋子裏響起了抱怨的聲音,可坊主一句話,沒有人敢違抗。有一個女孩走上前去,不滿意的說:“為什麼我們交過銀子卻沒有進去,她沒有交過銀子卻進去了?”坊主嚴肅的說:“跳舞最講究的是自信,既然你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我也沒有必要留你們了。”
何初蘭的自信深深打動著桂碧萱,這女孩兒,是個可造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