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登時愣住,千歲大老爺這是打算與五王爺翻臉了麼?轉頭瞧向令狐簫,見他微微一怔,繼而溫潤地笑出聲來,隻是笑意未達眼底而已。
“南浩誌謀反之心,一直有之,老六不是一直在布署麼?五哥可以不信任任何人,卻絕對相信老六從未將南浩誌放在眼裏,對你而言,拔掉南浩誌易如翻掌,既是如此,我何必杞人憂天呢?”
令狐薄也輕輕一笑,跟他一樣,眸裏無溫:“五哥倒是抬舉小弟,也不怕小弟一時失策,鎮壓不住南黨叛亂,害五哥失了榮華尊貴?”
令狐簫那雙溫潤眸色漸漸泛冷,盯著令狐薄道:“我足不出戶,不近皇宮,不是六弟所希望的嗎?”
令狐薄反問:“五哥怎會如此想?”
“六弟不是派人監視起我來了麼。”令狐簫毫不客氣。
“五哥為何這般說?”令狐薄緊緊相逼。
“簫王府的暗衛不是吃閑飯的。”令狐薄針鋒相對道。
“是麼?如此說來倒是蘇盛辦事不利了……”回頭對何清君道:“回宮後記得提醒本王治蘇盛的罪。”
“是。”何清君抱拳答道,往師父處縮了縮,劉勻澤也被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給逼得不停往邊上縮著。
柳含煙在內室聽到令狐簫到訪,難抑激動,匆匆跑到前廳,卻見他們兄弟氣氛有些僵,隻好站在門邊,以免被殃及池魚。
令狐簫看他一眼,唇邊又露出那清潤笑容:“老六何必遷怒於他人?非是蘇盛辦事不利,而是我的暗衛對我素來忠心,護衛簫王府向來謹慎。”微微一頓道:“我倒是想向六弟問一下,為何要派人監視於我,可是五哥做了什麼不利於南宛的事情,引得老六懷疑?”
令狐薄淡淡一笑,轉身坐下道:“五哥實在是誤會小弟了,小弟昨日得到消息說南浩誌今日起事,怕他的黨羽不利於四哥五哥,才想法子支走四哥,派人保護五哥。四哥莽撞,容易生事,五哥雖然避世,卻極為聰明睿智,自不會出府趟這混水。倒是未想到蘇盛辦事不利,先露了馬腳,引得我們兄弟生了嫌隙,我適才以為蘇盛一仆忠二主,頗為惱怒。”
令狐簫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一瞬即逝,笑道:“原來真是五哥誤會了六弟呢,說起來這事也怪不得蘇副頭領,我的護衛風間和赤焰的本領也不可小覷。”
令狐薄隨即輕笑道:“說得倒是,五哥的兩名護衛確實本領不小,說起五哥的護衛,本王記得,當年你從陀香山回來時,是帶了三名護衛回來,如今卻隻剩了兩人。”
令狐簫道:“烈火性烈,不喜王府拘束,回陀香山伺候師父去了,隻偶爾回來……六弟也知道,我與他們雖為主仆,實為師兄弟,總得給幾分情麵的。”
令狐薄點頭,眸光落在內室門邊的柳含煙身上,笑道:“五哥念念不忘的紫煙姑娘已經等了好一會了。”
令狐簫忙道:“六弟莫說什麼念念不忘,倒顯得我對紫煙姑娘孟浪唐突了。”轉頭朝柳含煙溫雅有禮地笑道:“教紫煙姑娘見笑了,本王今日去清音閣聽曲,見紫煙姑娘兩日未在,便過來瞧瞧,如今見紫煙姑娘身體安康,便放心了。”
柳含煙粉麵如桃花,美目流盼,盈盈一禮,笑道:“紫煙剛與母親團聚,又趕上除夕,便想多陪母親幾日,倒教五王爺掛心了。”
何清君躲在師父身旁不停地狂翻白眼,這隻妖孽也太能裝了吧,在她麵前囂張之極,唯恐壓不了她一頭,在五王爺麵前,倒是溫婉有禮,優雅絕美,絲毫不遜於大家閨秀。
林秀映看一眼養女,輕歎搖頭,卻未出語作任何阻攔。
令狐薄睨一眼,不禁失笑,她與柳含煙似乎很難融洽呢,當即起身道:“清君,既然師父師娘要享受重聚後的溫存,不能同咱們一起圍爐,咱們這便告辭吧。”
劉勻澤:“……”這小子心裏知道就好了,偏生要當著眾人的麵,揭穿他不願去薄王府圍爐的真相,實在沒有美德!
林秀映:“……”她轉目瞧向何清君,這小子是因為她適才揶揄了何清君,所以拐著彎兒為她出氣吧?
何清君掩唇低笑,她倒忘了小別勝新婚,師父師娘雖然年紀一大把了,畢竟分別十二年未溫存了……唔唔……她這做徒弟的可以理解,更可以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