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市第一看守所。
北風凜冽,不時夾雜幾朵雪花,刺骨的寒風似乎並不甘於被阻擋在這鐵窗之外,順著縫隙轉入屋內,刮在窗框上,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屋內又潮又濕,不時傳來鼾聲,昏黃的燈泡被透進來的風吹得左右搖擺,忽明忽暗。
通鋪上的所有人幾乎都蜷縮住自己的身體,隻露出一個腦袋,太冷了。
角落處,滕穎睜著紅腫的雙眼,木訥的看著天花板,眼角流出一絲暖暖的東西,但滑落的過程中卻涼的刺骨,刺痛自己的每一根神經。
她不敢閉眼,她怕自己睡著,這是她在看守所的最後一夜,明天她就要被投送到靈市女子監獄,那是她工作過的地方。
她不知道如何麵對自己管理過的罪犯;她不知道如何麵對自己的同事、領導、朋友;她不知道如何麵對自己未來的人生。
她悔恨,她不甘,她隻是想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她隻是想保護自己能夠保護的人,自己根本就沒做錯什麼,但為什麼,一切事與願違。
這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地獄麼?
爸爸,媽媽我該怎麼辦......
一年前
機場立交橋,一架飛機略過頭頂,呲的一聲在跑道上擦出一抹青煙。
一名身著風衣的青年走出機場,鑽進了航站樓等待處的奔馳。
車上。
後座上一人問道:“事兒辦的怎麼樣了?”
青年麵色不佳,“不好辦,盯得太緊,錢轉移不出來。”
“沒關係,再等等。”
“明白!”
“那些人安撫好了麼?”
“放心,都判了,不涉及冤枉,畢竟這些帳都是她們做的,算是罪有應得。而且,她們每個人所知道的隻有那麼一點點,說出來不僅會加刑,家裏人還有危險,沒人那麼傻,稍加安撫,不鬧了。”
“恩,注意盯著點。”
“放心,萬無一失。”
靈市
一座美麗的山城,說是山城,其實也不全是,準確的說,是背山麵海,山隻不過是一些海拔不足百米的小山坡,但海確實一望無涯,碧藍如鏡,碧海、青山、藍天,山海相間,美得讓人窒息。
但一起涉稅大案,驚動了這座美麗悠然的城市。
一封舉報信告發了本地一家外貿公司存在偷稅漏稅問題,市裏要求嚴查,並派出了專案組。
但事情的發展讓人始料未及,一起簡單的涉稅案件竟然牽出了案中案,本地多家企業涉案,涉案總金額達到10億,爆出本市近年來最大的企業涉稅案件。
涉案企業關係網錯綜複雜,10億資金在案發前被多渠道轉移,不翼而飛。
省裏高度重視,要求嚴查公安、紀委、審計、檢查等多部門聯合行動,查出幕後指使者,並要求追回錢款。
案件的深入,一切都指向了本地的龍頭企業,王氏公司,認為王氏公司是案件的幕後的主謀,但偵查機關多次取證,均未發現證據,隨著時間的推移,各個層麵出現了不同的聲音,阻力越來越大,案件進展寸步難行,這筆錢巨款的去向撲朔迷離。
看似祥和悠然的靈市,其實已經暗流湧動,偵查、反偵查,臥底、反臥底,逮捕、反逮捕......一場正義與邪惡,光明與黑暗的較量即將展開。
清晨。
通過窗戶,碧綠的山,千姿百態,連綿不斷,山間霧氣繚繞,如同人間仙境,讓人流連忘返,美不勝收。
露水滴落在窗台上,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書桌上的一張全家福上,父親莊嚴鄭重,母親雍容高雅,而一名身著製服,梳著羊角辮的美女從後麵抱住著二人,相框內一家人笑得是那樣的燦爛、幸福。
滕穎看了一眼表,伸了一個懶腰,極不情願的挪開被子,提上拖鞋,眯著眼進了衛生間。
“小穎,準備吃飯了。”
滕穎嘴裏叼著牙刷,支支吾吾答應一句。
滕穎是靈市女子監獄的一名獄警,父親滕麟禹是該市公安局的領導,母親餘華也是一名公務員,滕穎在父母的熏陶下也成為了一名公務員監獄幹警,算是苗紅根正。
今天是滕穎結束休假的日子,接下來的半個月,她都要在監獄裏麵度過。
打著火,車朝著靈市女子監獄駛去。
一年之計在於春,道路的兩邊的猶如發絲的柳條長滿了淡綠色的柳芽,草坪也在雨水的滋潤下返青,但不遠處,卻屹立著靈市女子監獄,高牆電網下與這片生機盎然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監區
“咣當”隨著一聲空洞金屬碰撞聲音,一道鐵門應聲而開,滕穎對著裏麵道了一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