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廟位於終南縣正南,而鈞窯在西南,不多時,福來道長領著王大山到了地方,也是山川秀麗之處,接待的別院立於山下,連著青石鋪蓋的階梯,直通山頂。
王大山有些意興闌珊,對福來有些不滿,還以為去什麼好玩的地方,不想被坑了一手。
“福來兄,一眼望到邊7,有何可流連?”王大山思緒有些煩悶。
“大山老弟,人生百年,恍如雲煙,確實沒有多少時間以供消遣,然則入仙求道,千年不算遠,萬年隨心安,若無道心,何以存世間。”
“哦?這和這鈞瓷有何關係?”
“雨過天晴雲破出。”
“何解?”
“找事。”
“……”扯談有些無語。
福來不以為意,自顧閑走,“以你此刻之心,當以何為道?”
“不知道兄何意?”
“草木春秋生,山川萬古平。果蔬啄鳥獸,蝦米補魚蟲。”
“哎,道兄此問,卻無以為解,初以為人生百年,得道長生,千年萬年不朽,以為永恒,得逍遙,卻不知緣來如此,亦是開端,不知長遠。”
“道兄能明此理,卻非常人,看來道兄也是有故事的人。”
“那倒不是,隻是對未來修仙之路,茫然無措。”王大山喟然長歎。
“修道而已,三千大道可證長生,尋一路而往,終必有所得。”福來道長兩眼放光道。
“哦,聽道兄此言,莫非道路已選,卻不知求何道?”
“天下熙熙皆為利兮,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所為利者,皆為貪之本性,求道即為求本性,本道順乎吾心,求一貪道而已。”福來潺潺道來,有些自得。
“貪?這個……道兄莫非在說笑,貪多而忘義,聖人不齒也。”
“聖人不齒也,問題咱倆誰是聖人?古往今來,千萬載,聖人有幾許,所謂聖人者,利眾人,利百代,得之利而頌之,是為禮,禮往而不來,獨聖人得名,謂之曰聖。如果是這樣的聖人,我覺得金銀仙石也可以稱之為聖,畢竟利千秋百代,造福萬民,通商流賦,承基業擔興衰,缺之難安民,失之可亡國,難道不是聖者之道?”
“聞道兄之言,確實有理,然而初入此道,心之莫名,謂為茫然啊。”
“嗯,茫然就對了,對未知茫然是正常的,不茫然的人,要麼是傻,要麼就是憨能憨能的。”
“咳咳……”
“哎呀”福來一拍腦額,“隻顧說話,忘記正事了,此來其實是想給老弟你找倆幫手的。”
“幫手?你是說臨時工?”
“是呀,這窯子倒無所謂,名字得來不知,但這當家的兩兄弟很有意思。”福來道長說著停了下來。
“有什麼意思?”
“此窯窯主兩人,乃結拜兄弟,昔年曾受吾之恩惠,在我座下效力,隻不過老兄我被貶之後,不能再照拂一二,於是他們跟隨於我在終南山開了這個窯子,研究一些術道。”
“這算什麼有意思?”
福來挑了一下眉毛說道,“他們的名字,老大李碰瓷,老二張扶老。”
“原來跟老哥是同道中人啊。”王大山默然。
“瞧你這話說的,我也是為你好,終南縣這麼大,我們修煉尚且不夠,哪有精力管那麼多,尋兩個幫手也是應該的。”
對此,王大山也不以為意,跟福來道長接觸時日不多,感覺福來道長雖然有點說不上道不來的熱心,但總歸是幫了自己的,接收了這兩人之後,與福來一道,先尋土地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