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語:年輕的時候,我們愛上一個人,便以為是歲月久長,地老天荒。
大約過了三年,她們幾個人才聚在一起。木兮定居在這個不算大亦不算小的城市裏,算是東道主,姐妹重逢,自然喜不自勝,她把會麵安排在清明橋一家茶館。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樓,環境極雅致,尤為可貴的是老板淡雅如菊,美人一個。木兮不常喝茶,但凡喝茶,必定來清明橋,第一句話必然是:你們老板在嗎?
木兮先到,挑了臨窗的包廂,點了南京雨花茶,她自己學著烹茶。燙杯投茶,看著蠻像那麼回事兒,其實也就是瞎湊熱鬧,沒什麼真功夫。
“喲!您這氣勢可真夠懾人的,咱還能不能快樂聊天了?”光聽這大嗓門,木兮就知道秦左左到了。
秦左左推門而進的那一瞬間,木兮跳起來,飛奔而去,輕輕一躍就掛在了秦左左的脖子上。金釵倚門而立,嘴裏嘖嘖讚歎:“乖乖,也忒熱情些!你們倆這個樣子容易惹人遐想呀!”
“啊,金釵!”秦左左和木兮同時尖叫,金釵連忙捂住耳朵,三個人熱烈擁抱,相別三年,這就算見著了。
秦左左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香是香,可這杯子也太秀氣了!不解渴呀。”
金釵順手把茶壺遞給她:“喝吧。”秦左左半仰著頭,含住壺嘴,真就一飲而盡了。三年時光,秦左左還是這個樣子。三個人相視大笑。那一年金釵請客喝酒,朋友真叫一個多,整個酒吧都被金大小姐包了,氣氛相當熱烈。酒吧平日不忙,也就一個調酒師,二個服務生,那晚突然人氣爆棚,忙的手抽筋還是人力匱乏,老板叫請幫手,木兮就打電話給秦左左。憑她倆的交情,秦左左火速趕來救場,救場如救命啊。
喝著喝著就出了岔子,酒吧被一夥人圍住了,領頭的是個打扮時尚的黃發女孩兒。女孩兒慷慨激昂的叫罵,大意是:不知哪個狐狸精勾引她凱子。那夥人氣焰熏天,無論男女,膀大腰圓不說,還個個帶紋身,簡直就是現實版的古惑仔。激動歸激動,但木兮還是仔細自省,努力回憶自己有沒有挖人牆角。
秦左左樂的手舞足蹈,看木兮皺著眉,就說:“放心好了,你至今光棍一條,肯定不是來找你的!嘖嘖,這麼桃花的事兒居然硬是跟咱倆都沒關係!他奶奶的!”語氣頗為惋惜。
金釵是今晚的金主,木兮自然認識,隻聽她跟金發女孩兒嗆上了。她人長的漂亮,渾身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口齒伶俐,三言兩語就叫金發女孩兒無力還口。可形勢明擺著,人家壓根兒就不是來吵架的,而是來打架的。
黃發女孩兒冷笑一聲,化用了慈禧老佛爺的一句名言:“誰叫我一時不痛快,我就叫她一個月不痛快!不想挨揍的就給我滾!”
霸氣如斯,木兮十分佩服,佩服的同時還在思考自己到底是該滾呢還是不該滾呢?木兮還沒想明白,金釵的朋友們倒是想明白了,一個個抱頭鼠竄,連看一眼金釵的功夫都沒有。有的臨走還不忘抓一把開心果之類的幹果。瞬間就剩下兩三個人了,一個戴眼鏡的高個兒磕磕絆絆的說:“你們,你們不要亂來啊,我,我要報……”話還沒說完,就被大胖子一巴掌打翻了。剩下的一男一女兩股戰戰,金釵轉頭說:“帶竹子去看醫生吧,謝謝!”
然後就剩了金釵一個,她索性坐在桌子上,左手提著酒瓶,右手食指和中指曲起,一下一下的彈瓶子。頭發擋住了金釵的眉眼,但從木兮的角度看過去,覺得那個女孩兒有些孤單。
秦左左說:“廢話,一對六,當然孤單了,要我我也孤單!合著她這些同學朋友全是吃白食的呀!也忒不仗義了!三四十個人就是擠也能把他們給擠死了。”
“同誌們要有這個覺悟,南京大屠殺估計能少死一些人,至少能多死兩個鬼子吧?。”
後麵的戰局簡直就是壓倒性的,金釵被打了幾個耳光,第四個耳光看看落下,就被秦左左半道給截住了。木兮趴在吧台下麵喃喃自語:有功夫的人難道都這麼自信嗎?秦左左,你個二貨!俺來也!
木兮一時找不到稱意的家夥,環顧四周,隻有格子架子上的一排排洋酒,木兮咬咬牙,挑了一瓶最大的,舉著酒瓶就衝了出去,“俺來也!”仨字一落,正和秦左左糾纏的一個大胖子應聲而倒。局勢出現逆轉,金釵眼疾手快,扯住金發女孩兒的腦袋就往桌麵上撞。
然後,秦左左大戰三十回合,混混們全躺下了,還剩一個金發女郎鼻青臉腫的靠在桌子腿上休息,然後金釵打電話報了警,警察叔叔就來了,金大小姐順便還給她爹掛了個電話,大意是:你乖女被人圍堵,突遇女俠相救,自保的同時胖揍了別人一頓,如今正在去警局的路上,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