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飄飄的眼眶已經紅了,她靠身邊的媽媽撐著才能勉強站穩,“這麼說,你接近我就是為了錢?”
南爵沉默了片刻,“一開始是,但後來,我是真的對你有了感情,也想跟你好好生活下去,但是小珍是我的責任,她之所以會出車禍都是因為我,所以我不能不管她,飄飄,請你原諒我。”
“哈?現在你讓我原諒你?我拿什麼原諒你?”柳飄飄冷笑,“你好了不起,你以為你自己出現能當我的救世主是吧?你是想拯救一個癱在床上的廢人,所以你那時候才不想讓我站起來吧?”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南爵也沒想過事情會變得這麼糟糕,“我那時候是不想看你為我付出太多,怕我自己承受不住!”
“多麼高尚的回答……”柳飄飄沉默下去,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地麵,不見有眼淚掉出來,卻明明氤氳著滿滿的水波。
“南爵,是不是我不該醒過來?”小珍的腦子似乎還不適合用正常人的速度運轉,她慢半拍的幽幽問了一句,像是一直飄蕩在空氣中被人們忽略掉了的幽靈。
她問完之後,不等南爵回答兀自歎了口氣,“原來我才是多餘的女人。”說完眼淚安靜得躺下來,跟她的人一樣都是悄無聲息。
在她轉身的刹那,南爵衝了過去輕輕拉住她的手,“小珍,我先送你回醫院好不好?”
“嗯。”女孩輕輕應了一句,仰頭看著南爵,像是要生離死別一般。
“你要是敢走,就永遠不要再見我了。”柳飄飄冷眼凝著南爵,聲音不大,但足以讓他聽清楚每個字,甚至是每個字裏的感情。
“對不起。”南爵說完這一句之後領著小珍走了。
林筱藝看著搖搖欲墜的柳飄飄,忽然想過去,拉她一把,告訴她沒什麼,就算被人指指點點也無所謂了,她結婚的時候段文軒也是那樣離開的。
林筱藝鬧不清楚自己現在是種什麼心情,並沒有任何想要嘲弄的意思,隻是同情,感同身受的同情。
她沒有過去,低聲跟安培說了一聲,想讓他去將段文軒叫過來離開,這種事,他們管不了,外人都沒資格插手。不管,會變成怎樣的結局,都隻有柳飄飄一人有權利抉擇。
安培點頭過去,跟段文軒耳語了幾句,這邊的林筱藝見他看了自己片刻,最終點了頭。
初春的風,並沒有想象中溫暖,玉蘭花的花瓣跟著淺風飄了一地,好淒涼。
柳飄飄一直追著南爵的身影消失在繁華落盡的地方,然後深吸口氣,歪頭看向身邊的母親,“他是你找來的人?覺得那個鄭新禹不行了,所以又弄來一個替補嗎?”
柳媽媽瞬間惶恐,“飄飄,媽媽怎麼會找這樣一個人來騙你呢?”
走到一半的段文軒忽然挪不動腳步了,他皺起眉頭,轉身看著她,“是我,南爵是我找來的,我隻想讓你有更好的生活。”
柳飄飄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反應段文軒的話,然後就像是個瘋婆子一樣衝了上去揪住了他的衣領,“段文軒,你覺得我沒有你就活不下去嗎?我已經決定要放下你了,我從鬼門關裏回來之後已經知道什麼是害怕了,我說了不會再纏著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這一下劇情的轉變,連一邊站著的林筱藝都驚呆了,她一下明白了南爵的那句對不起,明白了段文軒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清楚……
段文軒僵硬的擺手揮退了要過來的安培,“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段文軒,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來幹涉我的人生嗎?”柳飄飄一下吼啞了嗓子,論起胳膊在他臉上重重的扇著耳光,一個兩個之後,還不解氣,一點停下的勢頭都沒有。
林筱藝皺眉,段文軒就算做錯了事兒,也是她男人。
她快步走過去,想要將那個發了瘋的女人拉開,告訴她現在所有的事兒,都是她一個人瞎折騰出來的。
然後,就在那一瞬間,柳飄飄忽然轉身拿起了桌子上切蛋糕的刀,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攔住她的時候,朝著段文軒的肚子狠狠刺了上去。
段文軒的黑色西服馬上滲出亮閃閃的血色,人群中出現了急促的尖叫聲,林筱藝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她還沒來得及走到他的身邊世界就在她眼前化成了一片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