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本是北方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不時南侵也隻是為了搶些生活用品,或者儲備些糧食,隻是近些年部落裏的大王英才天縱,先後收服了左近的幾個較大的部族,再用和親的政策麻痹大順,為自己的野心換取時間。因為自己英明的決策一再壯大實力,但畢竟時間太短,沒有有效地革新體製,雖有奪天下的表象,卻沒有坐天下的裏子。
大順雖是西戎覆滅,但西戎不是主因,西戎說到底就是個剛剛有些實力的暴發戶,問鼎天下,力有未逮。大順覆滅的主因是從上到下奢靡成風,官吏盤剝之風日盛,加上連年天災,百姓沒了活路,自然有膽壯的揭竿而起,高舉義旗。有人反,自然要派人平,軍隊負荷自然轉嫁到老百姓身上,由此陷入了一波平定,一波又反的循環,這樣一年一年的熬沒了大順的元氣。朝中武將擁兵自重,西戎來攻,軍隊或在剿滅農民軍,或坐等漁利,使得大順失了天下。
風雨飄搖中二十年悠忽而過,在不斷地縱橫捭闔,戰火紛亂中,四大勢力共執天下權柄,雖時有紛爭,但天下已趨太平,熙攘的亂世終結。蜀山自古是化外之人的修行之所,大順一朝逾兩百年未有一兵一卒驚擾蜀山,即使是戰火為禍的亂世,各路亂軍也是對蜀山敬而遠之,任誰也不敢輕易嚐試蜀山劍仙的鋒芒。
蜀山下的小鎮由於受了蜀山的庇護,未曾遭到戰火的侵襲,這幾十年間也越發的熱鬧了,小鎮的主街由於人口的增加總是一擴再擴,現在的小鎮儼然便是一座繁華的城市,主街上各式店鋪琳琅滿目,人來人往,既有販夫走卒、江湖漢子歇腳的茶館食鋪,也有達官顯貴、武林豪傑相聚的酒樓戲院,酒樓戲院自是雕欄畫棟,精致奢華,茶館食鋪也有它的自在愜意。說書的每天在這茶館裏談古論今,評注各路英雄好漢,由於這裏是三不管的地界,所以說書人的尺度極大,讓人聽來極是過癮。
小鎮裏高檔的酒樓戲院有好幾家,茶館卻隻有主街上的一家,說是茶館,其實就是個大茶棚,許是這些年生意好,茅草棚頂換成了黑瓦棚頂,四根大柱子上也塗上了黑漆。大茶館裏擺了約有十幾張方桌,在茶館的最前端是一個露台,上設一副桌椅,桌子上端端正正放了一塊驚堂木,這裏便是說書人每天為眾位客官縱論古今的地方了。說書人約莫四十左右的年紀,濃眉大眼國字臉,一抹八字胡平添了幾分英氣,雖不是客流的旺時,但茶館裏已經聚集起不少聽書的漢子,這說書人步伐穩健,幾大步便來到了露台,稍稍站好便一拍驚堂木:“眾位客官,小老兒不才,承蒙捧場,在這給您行禮了。”說著變向台下一抱拳。行禮之後,說書人緩緩打開折扇說道:“錦繡江山多妖嬈,引得英雄競折腰。一朝國滅夢成空,當年繁華誰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