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十幾米的距離幾乎不需要太過瞄準,他們隻要將遊牧弓對準後麵,然後輕輕的鬆開手指,他們的任務幾乎就已經完成了大半。沒有誰發布射擊的命令,他們心中就仿佛是早已經心有靈犀,隨著他們那鬆開的手指,一陣整齊劃一的箭雨,就瞬間朝著身後那一群緊追不舍的騎兵隊身上,覆蓋而去!
空氣被撕裂的尖嘯就仿佛是痛苦的呻.吟,那一聲淒厲的嗚咽也仿佛是敵人的淒慘嚎叫,而那一根根箭矢,卻在那弓臂和弓弦的作用下,激射而出,滿載著那強勁力量和慣性的箭頭箭杆箭尾,已經瞬息就到了那群騎兵隊的眼前!
“不!該死的!”
那個騎兵隊長眼中的憤怒和不解已經被那極端的恐懼瞬間所籠罩,他下意識的舉起自己的右手,但是他腦海中卻還赫然發現,原本那套在左臂上的木製圓盾,在之前就已經被隨意的扯下來仍在地上,現在的他,沒有絲毫盾牌的防禦!
箭頭入肉的聲響有些讓他的牙齒發酸,可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卻瞬間在他的左臂上出現,旋即那巨大的力量被那羽箭貫穿,硬生生的撕裂了那手臂上還存在著的鎖子甲,然後重重的串在他的胸口位置。
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嘶吼,但是他腦中卻一片慶幸,一片片的冷汗在他的額頭出現,緊咬著牙沒有管那還在自己左臂上插著的羽箭,他深深吸了口氣,可是還沒來得及怒吼著發出其他命令,卻發現耳邊那嘈雜的馬蹄聲當中,出現了兩聲重物跌落在地上,所發出來的悶響!
臉上帶著某種驚怒,他扭頭朝後看去,卻發現原本在自己身邊的兩個騎兵戰友,正在後麵摔下去,就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最終卻頹然的安靜的躺在地上,再也不知道生死。
他的目光還沒有收回來,甚至是他的眸子還沒有在那兩個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戰友身上轉移,耳邊那箭頭撕裂空氣的尖嘯聲卻又是響起,同時就在他的肚子上和腹部,兩股巨大的力量瞬間讓他在站馬上安穩坐著的身體一陣搖晃,艱難的扭回頭來看著自己的身前,兩根箭矢卻已經刺穿了那原本堅固的鎖子甲,硬生生的刺入了他的身體裏麵!
“這…這怎麼可能…”
眼中帶著恐懼的目光,他緩緩的朝著麵前看去,那原本三十多個輕裝的騎兵已經緩緩的分散開來,甚至已經將他們的前方全部籠罩。他突然發現這似乎不是追擊逃兵,而是朝著死亡之地的快速前進!
他的喉嚨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一口猩紅的血液卻瞬間湧上來將他的喉嚨整個淹沒,一聲聲羽箭撕裂空氣的嘯聲還在他的耳邊浮現,他的眼睛卻突然間開始發暗,他掙紮著使勁搖晃著腦袋,但是右手那原本握著的長槍卻緩緩的鬆開,緊接著就被胯下戰馬那絕快的速度甩在了身後。他口中的鮮血瞬間又是湧上來,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覺得全身的力氣隨著那胸口和腹部的羽箭而消失,他的腦袋相當沉重,朝著一側重重的倒了下去。
曾經作為伯爵親衛的他曾經學習過很多戰術,也研究過相當多的戰例,在騎兵當中並不是一個隻有勇敢而沒有謀略的人,這也是他能被伯爵委任保護他那個私生子的原因。但是他現在看著那分散開來,就仿佛是逃跑般的攻擊時,卻已經茫然了。
“這就是…血腥草原嗎…”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一陣清明,似乎是整個身子都倒轉過來,全身的血液都進入腦袋恢複了一陣清明。可是他的餘光看著那一個個全身如同刺蝟一樣跌落下戰馬的戰友,卻隻是頹然的閉上眼睛,原本心中的憤怒和驚訝還有恐慌,也最終變成了一片死灰,他仿佛是喃喃自語般的輕輕動了動嘴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