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瑄，對不起，對不起……”水瑟痛哭，覆上銘瑄摸臉的手，緊緊攥住，“銘瑄，你殺了我吧，用你的劍，來殺了我！”
“嗬……你在說什麼傻話……我怎麼會殺了你？”銘瑄替她拭滴落的淚水，安慰著，“好了，別哭了。再哭下去，真的會很醜的……”
“十弟。”冷餘霄走到他身邊，將水瑟推開，抱起他，“你一定會沒事，你一定會沒事……”
“九哥，瑄兒求你一件事好嗎？”
“說。”他的臉陰沉不定，身旁的士卒們將水瑟擒住，刀劍擱在她的脖間，銘瑄指著他們，望向冷餘霄，“九哥，瑄兒求你，放了她……我不願她的，請放下她吧……”
“……”一耳的沉默，冷餘霄將銘瑄地手收回，緊緊握住，半晌，才發出一個，“好。”
“嗬嗬……”銘瑄緊摁著腹部，他的口中又是一股鮮血湧出，唇瓣發黑，水瑟掩了唇，顫抖地拿著手中發簪，低眸瞧去，這才發現，她的發簪上，早已被塗了劇毒。
是她親手，殺了銘瑄，是不是，是不是？
銘瑄的臉色開始變黑，冷餘霄急了，也顧不上這是在戰場上，他懷中抱著銘瑄，腦海中一直浮現出銘瑄兒時的模樣，那時的他，總是很輕易地就跟在他的身後，甜甜地喚他：九哥。
握緊他的手，他垂下一滴淚，喃喃地說，“十弟，握緊九哥的手……握緊九哥的手……”
銘瑄的眉眼都笑開了，他怔怔地望天，天空之上，仿佛有一個很深的黑洞，在吸引著他，銘瑄歎了口氣，目光又望向水瑟，用唇語對著他說，“再見。”
水瑟此時身體劇烈顫抖，她這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在深愛著銘瑄，從他救她那天開始，從他對她說，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景曦朝開始，她已經將心許給了他，這些年，總是同他作對，總是將他的青禦王府搞的雞飛狗跳，原不過，是一種吸引他的方式而已。
她希望他看見她，希望他，能一直的關注她。
想起那時看出銘瑄喜歡阿寂，雖然沒有什麼表現，但是內心深處，是苦澀的，是嫉妒的。
“冷銘瑄！我不準你睡過去！不準！”她大喊，銘瑄的眼皮越來越沉，唇邊的笑容越來越淡，握著冷餘霄，“九哥，請原諒瑄兒，無法在握緊你的手了，下一世，瑄兒還會做你的弟弟，即使，是影子，也無所謂。”
“瑄兒，不要說這麼話，若真的有來世，我來做你的影子，你當哥哥，好不好？”
“嗬……九哥，真的嗎？那到時，銘瑄便不客氣了……”銘瑄的目光觸及到城牆上的阿寂，他轉了一個心性，對著他說，“那，下一世，將阿寂讓於我……好不好？”
“……”冷餘霄有些猶豫，手指緊緊了，剛想說那句好字，卻被銘瑄打斷，“算了……九哥，我不會同你搶的……我隻要，有她，就夠了……”他伸手去拉水瑟，握上她的手，瞧她一直顫抖的樣子，笑著，慢慢說，“……傻瓜，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了，將捂著腹部的手慢慢拿開，置於他眼前，放在鼻間，輕聞，微笑，“終是擺脫不了這一身的血腥……就連死，都讓我充斥著這種味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