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丫頭還沒有死啊,你們都杵在這裏幹什麼,難道都不用服侍主子了嗎?”一個尖銳的女聲刺激著我的耳膜。
“不許你這麼說我三姐,三姐她不會死的,她答應過要給我過生辰的。”一個充滿稚氣的童聲帶著哭腔大聲喊著,話語中透著不甘與不服。
“冬梅,你就讓我守著夫兒吧,正殿和前院今早我都打掃過了,我。。。。。。”一個溫婉的女聲帶著幽怨輕輕地懇求道。
“哼,守著,前天也這麼說,昨天也這麼說,就算你守到太陽從西邊出來,這個死丫頭也不會醒過來,即使醒過來估計也燒傻了,哼,你還是趕快去公主寢殿外候著,免得女兒還沒好又搭上一個娘。”
“冬姨,我替我娘親去吧,您就讓娘親留在這照顧三妹吧,求求您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哽咽著哀求。
“你替你娘,你不用幹活了,一個丫頭你們要多少人伺候啊,還不給我都滾出去。。。”
我忍,我忍,我實在忍不住了,“你們有完沒完啊,大清早地還讓不讓人睡覺啊,吵架關起門來吵,拜托講點公德心好不好。”
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在我睡意朦朧的時候被人打擾,然後直接導致我不得不一整天帶著一對熊貓眼。
“娘,二姐,三姐她醒啦。”
“褪燒了,褪燒了,娘,三妹褪燒了。”
“夫兒,你沒事了,老天終於開眼了。”哭聲夾雜著笑聲轟地在我耳邊炸開。
“停,stop”我忍無可忍地睜開眼睛,扭頭卻見一隻剛剛抹過眼淚和鼻涕的小手向我的臉伸過來。“拜托,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伸手去擋,“不對,你們怎麼跑到我房間裏的啊!救命啊!搶劫啊!”我猛地坐起身,更正確地說是撐起身,因為我整個人是俯臥在床上的。
“絲。。。”我倒吸一口冷氣,好痛,咚地一聲無力地倒在床上,完蛋,我著了人家道了。
“三姐,你沒事吧,你的傷還沒有好呢,一定很痛吧”那個開口閉口管我叫三姐的家夥,又湊了上來。
一張秀氣中透著英氣的小臉,還掛著未幹的淚水,瞪著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焦急地看著我。長大了一定是個帥哥吧,我很沒出息地在如此性命攸關的時候,帥哥癖又發作了。
“小兄弟啊,有話好好說,我不會反抗地,要錢我全給你們,求你們不要害我性命啊,你年紀這麼小,長得又這麼帥,以後一定會有光明的未來的,放過我吧。”我沒有骨氣地舉起兩手背在腦後,我好漢不吃眼前虧,保命要緊先。
等等,為什麼,為什麼我的手變得這麼小?不對,這不是我的床,不是我的席夢思,不是我那柔軟溫暖的九孔綿被。這裏是哪裏,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我竟然像一條魚幹似地俯臥在一張離地隻有幾厘米的塌塌米上麵,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就是今後將要在上麵度過人生三分之一時光的――床。我那雙全身為數不多可以引以為豪的纖纖玉手,竟然縮成了一個孩童的小手。而四周,目力所及都是短腿的桌幾,和木雕的窗幃。
我打了個激靈,這到底怎麼回事?
眼前出現了兩個身著漢服的女子。一個溫婉秀美,估摸三四十歲,穿著淺灰色的麻製襦裙,一雙和那男孩相似的丹鳳眼,柔情萬種,淚光盈盈,而眉宇中卻帶著深深的哀怨與愁苦。另一個女子十五六歲,同樣是相似的秀麗,丹鳳眼脈脈含情,瘦削的臉頰稱得她更是楚楚動人,但是卻多了一份堅毅和鎮定。
敢情這一家子都長著一雙電眼,看來都得到了良好的遺傳基因。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