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大四學生,再有3個月就要畢業;可是兩件事逼得我快要上牆。
一件是爸爸做手術需要8000元我拿不出來,二件是相戀七載的女友和我告吹。
我該怎麼辦……
佇立在天南市的梧桐大街上,我的心髒仿佛注滿鉛水就要墜落;天空陰沉沉的不見一絲陽光,殺千刀的pm2.5幽靈一樣在空氣中遊蕩;天地間一片烏煙瘴氣。
我額頭上的青筋一鼓一鼓暴綻著幾乎迸裂,嘴裏嘟嘟囔囔啼罵著:“狗娘的日子真不是個滋味!”
我姓銅,金銀銅鐵錫的銅;名骨子,骨頭的骨。
不知我爸為什麼起這個醃臢的名字,一叫起來便使人想起“三打白骨精”中的白毛老鼠精,“九陰白骨爪”中的梅超風;當然還有野狗在荒郊野外扒出來叼在嘴裏的死人骨頭。
然而歪打正著的是,骨子這個名字吉人天相;23歲的我長成185公分的偉岸身高,以全縣理科狀元的高分考進天南生物工程大學。
毫不誇張地講,我的長相十分俊朗,用小女生的話說就是超時代的帥哥;這樣的年齡段應該陽光燦爛,可我卻像角鬥場上的斯巴達克斯,過早的顯露出焦慮、怨懟、憤懣、沉悶的老成。
焦躁、怨懟、憤懣、沉悶的老成來自妹妹櫻子從小縣城打來的電話:爸爸病重住進醫院,做手術要繳8000元現金。
8000元對富人來講不過是剔剔牙縫彈掉一星肉渣那麼簡單,可對家居西部貧困山區的我來說卻是天大的事。
我娘是智障人,我上大學妹妹櫻子念高中;全由爸爸外出打工掙錢供養;可是爸爸他卻……
櫻子在電話裏麵低聲啜泣,盡管她極力掩飾著悲痛的情緒不想把聲音弄出來;但通過電話的聽筒我還是感覺到她顫栗的聲腔。
我強忍著悲痛寬慰櫻子,說即便前麵是座大山;隻要哥哥在也能逾越過去,還信誓旦旦給櫻子下保證:一定將8000元手術費打到她的銀行卡上去。
櫻子在我的勸慰下不再那麼難過,我鄭重其事道:“櫻子你在醫院好好陪護爸爸,哥3天內給你打去8000元!”
和櫻子通完電話,我的腦袋卻大成鬥;畢竟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
8000元從哪裏來?我是窮學生,唯一的手段就是向同學們借貸。
我打起一百二十份的精神馬不停蹄地把關係好的同學全部拜訪一遍,隻從好友朱大章那裏借來500元。
手攥借來的500元,我在學校的林蔭大道上來去徘徊。
500元距離8000元還差7500;7500元從何而來……
突然,貼在樹上的一張廣告吸引了我的眼球;那是一張招聘男公關的廣告。
現在的企業也太特麼,什麼廣告都給校園裏張貼;大樹上貼的廣告一定是花錢雇傭的廣告販子晚上偷偷糊上去的。
我看了一眼打算走掉,可廣告上誘人的報酬卻像吸鐵石一樣緊緊拖住我的雙足。
“娛樂中心招聘公關先生,日薪3000元,外水當日結算!”
天上掉餡餅呐?我把廣告上的內容念了幾遍,眼睛就像夜行的狼發現羊圈;輝放出綠色的光。
一天3000元還有外水,幹兩三天就能掙夠8000元給爸爸做手術,這樣的好事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我興奮得在地上打了幾個蹦子,小心翼翼地把廣告紙從樹上揭下來攥在手中;走進林蔭道旁邊的花園,坐在一張石頭椅子上細細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