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魏北萬壑。
流水北去,過原未淩。
在這層層疊疊的溝壑和冰原交界的大地上,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人走過了。也許這裏的冰都不曾記得,是否有另一個生命散發著熱量在這裏掙紮過,又或者……
“哢嚓”風雪中傳來的腳步聲是如此清晰可辨,一個黑色的身影如同皮影戲裏的剪影一般,緩緩從白色的巨幕中印出。
就見他的發髻被一根白色的細繩紮緊,那白繩末端在他的胸口飛揚,看上去很是飄逸,而他披著一身黑色長衫,又如黑色的火一般在風中搖動著,勾勒出他的身軀,像長鬆般挺拔。
“你在哪……”那個身影手上持著一把細劍,在冰原上緩緩走著,他的動作很輕很輕,口中的話也很輕很輕,就像一位害怕驚醒孩子的父親。
此時有濃霧在風暴中湧起,但卻奇怪地沒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將他層層包裹。
他在白色的冰雪巨幕中走了一會兒,卻在某處突然停下。
“你要不要陪我去南邊……我帶你去看花……”他微笑著說道,像做夢的人在說話。
同時,另一個聲音突然在迷霧中響起。那聲音很綿長,但卻淩厲得如同一支箭。
這聲音支配了這片土地已有上千年,當它再次響起時,仿佛整個天地都恐懼地不敢再有動靜。
風雪停了下來。
一縷銀色的光芒如雨一般落下。它破開風雪,又破開迷霧,當那人抬頭看去時,就見一輪滿月在東方的天際上照耀著,而更令人驚訝的是,西方同樣有一輪新月。
那人嘴上勾起一抹冷笑,他已看見霧中是什麼東西了。
“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麼多擁躉。”大風刮起來了,風雪又湧上前來。
少頃,雪中鬆浪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