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過紙錢,老媽看著墓碑上爸爸的照片突然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你給你爸爸磕個頭吧?”
我一愣,心中頓覺不妙,從來上墳,老媽也沒有讓我給父親磕過頭,她說那是老家的規矩,女孩子是不用磕頭的,因為不是男丁,所以用不到。但是今日卻為何……
不待多想,我急忙低頭跪下,媽媽眼睛依然盯著父親那早已模糊不清的照片發呆,半晌後,才喃喃說道:“甄明烈,你養了個好閨女,都說女生外向,如今她不但吃裏扒外,還居然和仇人家的孩子好上了!”
說罷,突然一巴掌就要扇過來,我心中一愣,也忘記了躲避,母親自小及其疼愛我,就算是瘋掉的那一年,她也不曾動過我一根手指頭,更甚者,在眾人圍攏著欲奪她手中刀子時,還下意識的將我護在身後保我周全。
許晨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他眼明手快的上前一把握住我媽媽的手,央求道:“阿姨,是我對不起您,要打就打我吧?”
老媽怒瞪了他一眼,甩開他握住的手,就在大家都以為風暴即將終結的時候,“啪”的一聲脆響,老媽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那一掌其實並不是很疼,但是卻也是氣急之下的結果,我知道我是真的傷到她的心,所以才令她如此惱羞成怒。
許晨呆住,我也呆住,我們都沒有想到老媽還是將這一巴掌打了下來,她憤怒的指著許晨吼道:“你給我滾,當年若不是為了給你籌集治腿的錢,你父親怎麼會喪盡天良的想要詐騙我們一家?現在好了,你腿也治好了,父親也高升了,就連我唯一的女兒你也要拐跑了,還恬不知恥的跟我說什麼誤會,誤會什麼?誤會你爸爸沒有騙我們家的錢?那請問你那接近百萬的治腿的費用是天上掉的嗎?”
老媽越說越激動,眼眶泛紅,聲音哽咽,她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腳下竟也不自覺的飄忽起來。
一種熟悉到可怕的情景突然浮現在我眼前,當年,媽媽精神病發作前的征兆,似乎也和此時相差無幾,當年精神病院的醫生那嚴厲的叮囑瞬間炸響在我耳邊:你母親這病隨時都有發作的可能,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刺激,否則,一旦發作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許晨“撲通”一聲跪下來,他眼神誠懇的抬首看著我媽:“阿姨,請您不要激動,我知道在沒有得到確實證據之前,我是沒有發言權的,我也知道這些年你們過得並不容易,正是因為我知道這些,所以我才更加想讓甄矽過得幸福,不過無論怎樣,始終都是我追求甄矽在先,她沒有錯,如果您心裏有怨氣,那就請打我吧?”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嗎?”老媽氣得渾身哆嗦著揚手就要扇下那一巴掌,那一掌力道十足,比之前我受的那一掌,要凶狠太多。
我慌忙站起,扶住她的手,對許晨勸道:“許晨,你先回去吧,咱們的事,讓我好好想想再給你答複。”
許晨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他斷沒有想到我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甄矽,你在說什麼?”
我偷偷對他使眼色,示意他先按我說的做:“我說我們的事,以後再說行不行,難道你想把我媽媽氣死嗎?”
見許晨依然倔強的不肯走,我隻好走過去將他拖走:“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吧,我媽媽現在這個樣子,隻怕什麼事也說不清楚,放心吧,晚上的時候我會找機會問明一切的。”
許晨終究還是被我強行塞進公車內,臨走時他說:“好吧,既然你堅持這樣做,那我就先回去等你,不過明天一早,你必須給我回c市,不然,我一定再回來找你。”
我點點頭,告訴他我會的,就在車門臨關閉之前,我眼疾手快的將那張他給我的銀行卡塞進許晨的手裏:“回去後立刻買一部手機,然後給我打電話報平安知道嗎?”
許晨想將卡塞回我手上奈何車子已經啟動,我衝他瀟灑的揮一揮手,然後給他一個放心的手勢。看著車窗外他伸出的頭漸行漸遠,我終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出來,老媽最終還是情緒穩定了下來,她沒有瘋,她隻是血壓有些高,而許晨也沒有知道我的秘密,所以我慶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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