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武問陸歧道:“你可知昭烈將軍為什麼要對你施如此重手?”
陸歧想了一會,說道:“陸歧也不清楚。我聽晉航說,昭烈將軍和您關係不錯的。”
唐昭武道:“昭烈比我小十歲,從小跟著我在軍旅生活,感情自不用說。隻是他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而這個人對唐門影響之深遠超乎你的想象。昭烈事後和我道歉,他也是不得已才這樣對你的。”
陸歧問道:“不知此人是誰?”
唐昭武表情沉重又有點悲傷,他緩緩說道:“此人名叫秦仲!”
“五大宗師之一的‘花君秦仲’?他和唐門有什麼關係?”陸歧驚呼。
唐昭武苦笑一聲,右眼角微微跳動,說道:“算了,往事不要再提。昭烈的性格我清楚,冷峻沉穩,寧殺錯不放過。他沒當場殺你,就是給了我天大麵子。”
陸歧也不便追問,轉而求道:“唐老,您能否幫我解除封印?陸歧這樣形同廢人,實在是生不如死。”
唐昭武眉頭緊鎖,說道:“五行冰封印是昭烈的獨門絕技,他對《天論九問》的鑽研恐怕還在我之上。我這幾天苦思冥想,還是找不到完全破解的辦法。我隻能幫你解除一部分的限製,讓你能夠聚氣運功。但使用內力所帶來的痛苦和對身體經脈的損傷,我卻無能為力。”
陸歧趕緊跪下叩拜,口中謝道:“若能如您所說,那已經很好了,陸歧豈敢奢望過多?”
唐昭武上前扶起陸歧,說道:“來,不必多禮。我現在就幫你療傷疏導。”
第三天的時候,唐晉航從神機營趕了回來。甫一見麵,他就高興地對陸歧說道:“陸歧,我看你最近氣色好了很多,不再像審訊剛結束時那般臉色鐵青了。”
陸歧笑道:“多虧了唐老和薑神醫的悉心治療,我才能有所好轉。”
唐晉航問道:“爺爺在書房吧?我先去拜見他。”
陸歧攔住唐晉航,說道:“晉航,唐老因為給我療傷的緣故,真元損耗,需要閉關七天,他吩咐我們在外等候他出關。”唐昭武因自己而閉關,陸歧心中十分內疚和擔心。
唐晉航雖心中擔憂爺爺的身體,但為了安慰陸歧,兀自強笑道:“陸歧,你可不要小瞧爺爺。他學究天人、內功高深,隻是身體疲憊需要休息,不會有大問題的。走,我們去下棋!”
在隨後的幾天裏,陸歧和唐晉航可謂是形影不離,兩人心知肚明即將別離,但誰都不忍心說出口,隻是希望這段時間能夠更長久一點。抱著這樣的情緒,兩人倒是夜夜秉燭夜談至天明,直到唐昭武出關。
這天早餐時分,陸歧對唐晉航說道:“晉航,唐老上午該出關了。”
唐晉航道:“嗯。說來也奇怪,這次我特別想看到爺爺。其實他每年都會花兩個月時間閉關來參悟《天論九問》。”
陸歧道:“嗯,《天論九問》還真是讓人向往啊!對了,晉航,我準備明天走。”
唐晉航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走?去哪裏?”
陸歧輕笑了一聲說道:“回家。三年沒回去,我想家了。”
唐晉航低著頭不說話了,默默地吃著碗裏的小麵。
陸歧看到唐晉航這個樣子,心裏十分難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也隻好埋頭吃早餐。
一個時辰後,唐昭武出關露麵。他精神健爍,高大筆直的身影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威武雄壯、堅不可摧,滿頭銀發下堅挺的鷹鉤鼻勾勒出堅毅和果敢。看著在外等候的孫兒和陸歧等人,唐昭武老懷大慰:“晉航,陸歧,你們有心了!”
唐晉航和陸歧趕緊上前行禮。隨後唐晉航說道:“爺爺,您這次出關較之往日更為精神,是不是在武學上又有了新的突破?”
唐昭武哈哈大笑道:“還真被你小子說中了。這次替陸歧療傷,雖然消耗不少,但因禍得福,反倒是對《天論九問》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陸歧小子還真算得上咱爺孫的命中福將了!”
陸歧笑道:“恭喜唐老!唐老爺子身正典範,德高望重,本身貴不可言。陸歧隻是跟著沾點光而已,可不敢自稱福將!”
唐昭武聞言大笑道:“你小子會說話!對了,你的傷恢複得如何?”
陸歧道:“謝唐老關心。陸歧傷勢大有好轉,已經能初步掌握運功竅門了,假以時日應該可以恢複到傷前的水準。”
唐昭武歎道:“那就好啊!你半年時間就能掌握《非攻七式》精髓,實屬人才難得!不過若不是這樣,昭烈也不會狠下重手了。你可不能記恨他,陸歧。”
陸歧道:“唐老對陸歧恩重如山,陸歧不敢對唐門有絲毫不滿。何況昭烈將軍也已經手下留情,並沒有完全斬斷陸歧前程。恩如磐石,怨似流沙,陸歧心中有數。”
唐昭武道:“年輕人能有這樣的心胸很難得。你若在這裏再待個半年,我有信心讓你比以前更強!”
陸歧鞠躬道:“唐老,我正想和你說的,陸歧準備明天一早啟程回家。”
唐昭武有點驚訝,隨後馬上明白了過來:“陸歧,你是怕連累我和晉航?”
在唐昭武麵前,陸歧不耍任何花槍,老實地說道:“唐老,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陸歧離家三年,實在是想念家中的母親和外祖父,可謂歸心似箭,難以自持。”
唐昭武大度豪邁,雖心中惋惜但仍灑脫地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陸歧,日後若是有什麼為難之處,你隻管和我或者晉航提出來,能幫忙的我們會盡力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