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光想體會浪漫,竟不知不覺在祥的懷裏睡著了,二日醒來時,覺得嘴唇冰冰涼涼的,不知什麼東西有一下沒一下地滴在我嘴唇的上麵。
我一翻身,晨曦的光射在我臉上,刺得我眼睛一時受不了強光,忙避開扭身向前移了移。感覺到懷裏抱的東西不僅軟而且很有彈性時,我才驚覺到,此時的我不是睡在家裏的那張暖暖軟軟的床鋪。
仿佛剛從天界回歸人世間,借著陽光,我看見一臉含笑的拿著樹葉正對著我嘴唇的胤祥!當我會意過來,我所有暴露在外的肌膚刹那間全紅透了。
樹葉上的露水正慢慢地滴在我嘴裏,甘甜又解渴。我貪婪地咂著嘴,盡情享受小滴的水珠兒。見我這麼會享受,十三阿哥沙啞又蠱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著:“好喝嗎?”
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紅著臉,羞澀地點點頭。他哈哈大笑著,又向身邊樹上折了一片葉子,繼續將水珠兒滴在我嘴裏,很溫柔很溫柔對我說:“這山裏的露水是上天賜於塵世間的寶物。以前常收集此物而泡茗,滋味不錯,潤肺養顏。”
雖然很喜歡他這樣抱著我,但他越對我溫柔,我的心跳得越快,臉越發紅了,忙從他身上坐起,很尷尬坐在他對麵,臉上笑容始終吊著般,都快僵硬了。
他見我窘樣,隻起身,並未取笑我。我忙拉著他的衣衫,慢騰騰站起,輕輕動了動那隻吊著木板的臂,痛!我皺緊了眉,悄悄觀察他,還好,他沒發現。
因為此時最重要的是怎麼出得此山,而不是給他添麻煩,雖然痛得我眼淚快流出來了,但我第一次這麼勇敢忍著。
我似乎聽到他輕歎了一聲,待好奇向他瞧去時,他的唇角含著股淡笑,我的那“似乎”看來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今日四哥在想不到辦法來救我們上去,我想我們會老死在這裏。”
聽到他這似有意無意的話,我笑笑說:“這樣也不錯。這裏脫離了塵世,避世在此,在好不過。”
他很訝異,嘴微張著,好半天才道:“看不出來,你這尊貴格格居然也會有這想法?”
“你也這樣想?”
我隻是不禁意地根據他的話語反問,但他卻當我真問了,幽亮的眸子盯著我,認認真真道:“不是這樣想,而是非常想。我非常想,非常想將自己關個十年、八年的,就算有一年也是極好的。”
聽他這話,我突然啞語。因為我想到,在過十年左右,這位十三阿哥胤祥會真的被康熙給幽閉十年。他今日這話,隻是對宮裏生活、對朝廷不滿的暫時的一種消極抵抗,倘若那一日正將他關起來時,他會不會想起,曾經有一天,在一個山穀中,與我講過這些話?隻怕想起時,隻會歎造化弄人吧!
“為什麼你看我的眼神總是帶著憐憫呢?”胤祥很不悅瞪了我一眼。
我忙別過眼,真是奇怪,我明明是帶著愛慕與心疼的眼光看著他,不知道他怎麼想到了憐憫?我無奈地在心裏歎一聲,然後向他曬笑:“誰敢投一個這麼‘憐憫’地眼神看著你一個阿哥呀!”
他想想也是,隻是還在抗議著:“以後還是盡量少用這種眼光看著我!”
我聳聳肩,誰便他怎麼想了,他又不是我的祥,隻是胤祥,隻是一個幾百年前的古人,我又何苦想那麼多。
他見我不再言語,神情落寞的樣子,溫柔對我笑:“我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隻是,隻是你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安。我也說不出哪不安,總覺得那眼神裏,有種未知的預感,我都能肯定,那預感肯定是極不好的!”
暗讚呀!我的心裏不住對他讚賞著,果然是從權術、謀略、陰謀裏長大的阿哥,連我眼神裏所透出來的心裏實在想法,他都能窺視個一二,不愧是日後輔助雍正的最可靠的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