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世八年,洛陽城內,夜色臨至,大雪。
紅塵閣,少年倚著紅欄,若有所思的望向遠方的雪樹。
“冷月,你現在還記恨著我嗎?這背後許多的真相如此殘酷。你叫我如何狠心的告訴你。再者……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已將我視為仇人。況且我答應了他。寧可讓你誤會我一輩子。我也不能出賣兄弟。我也不能讓你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冷月,請原諒我的自私。七年了,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可知道,我思念的你緊啊。我知道,我們之間再不會有可能的了。所以,我衷心的希望你可以找一個好的歸宿所在。不知道,哪戶人家有這個福氣可以將你迎娶進門。”少年輕輕噙動著嘴唇,喃喃的說道。
閣外的大雪被狂風灌了進來,飄在了少年的披肩長發上,更給他增添了一份滄桑的感覺。晶瑩的雪花迎風飛舞,討巧的飛進了少年深邃的星眸。俄而,模糊了他的清晰的視線,使他此刻所能看見的事物都是支離破碎的形狀。
一道黑色的靚麗的身影,嗖!的一下掠過木晴天的耳朵。
而,恰巧的是,眼角的那一抹餘光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
這在習武之人的眼中來說,這實在算不了什麼,因為常年在刀口舔血混生活,這一點已經不自覺的被鍛煉了出來。
木晴天,他沒有那麼好的耐心跟這位躲在暗處的朋友玩躲貓貓的遊戲,他當即一聲斷喝道:“遠方的客人,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喝一杯再走吧。何必,躲躲藏藏不肯出來示人。”木晴天一麵用雄渾的聲音向遠處黑影呼喊,一麵用淩厲無比的劍氣來試探對方的虛實。
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安全需要。
孫子曾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所說的就是我這個。
這種氣息,這種氣息,很陰柔,很熟悉,很像一個人。
是一種熟悉的南國女子的溫婉卻又不失北方女子的狠辣。
氣息漸漸逼近,終於在木晴天胸口三拳處消失散去。
毫無疑問,那黑影停下來了,此刻,就站在木晴天麵前。
定睛一看,是一位身著赤紅的鮮綢的飄逸著墨黑長發的女子。
女子右手握著一把俊秀雅致的長劍,這柄長劍的劍尖緊貼著木晴天的喉頭。
鋒利的劍尖貼著喉頭處的滑嫩的皮膚,能清晰的看到劍尖與喉頭輕微又刺激的跳動。
“是你……是的,我早該想到是你,這世界恐怕也隻有你敢拿著劍離我這麼近,還在一炷香之內毫發無損。可是,冷月,你當真如此記恨我嗎?”木晴天說。
他知道,這回答,一定是不會令自己滿意的,但是他也隻能被動的洗耳恭聽。
因為,愛,所以甘願承受。
“今日,我為這一刻等的太久了,你必須死。”言畢,劍鋒一轉,螺旋般的向前刺去。
木晴天,右足一蹬,身形一變換,向後仰去,躲過了這致命的殺招。
木晴天的大半個身子出了紅欄,右腳卻還緊貼著紅欄。
這不得不說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如此簡單,如此有效,如此的精妙絕倫。
他站立在紅欄上,望著冷月那張被仇恨覆蓋著的麵龐,對她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好,我告訴你,我根本沒有殺你父親,殺你父親的,另有其人。”
“不是你,我叔叔,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事到如今,你卻說不是你做的。我真想不到,你居然為了要替自己開脫,這麼蹩腳的理由你也能編的出來。”水冷月,一臉怒氣騰騰的帶著那雙憤怒的如洶湧的狂潮般的雙眸說。
“是別人殺的一個神秘人,一個足以顛覆整個武林的人。”木晴天極其冷靜的平淡自如的說,似乎裏麵蘊藏了太多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