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之朝著小狐狸指著的石壁看去,果然密密麻麻地痕跡,像是一幅幅圖畫一般,隻是這畫功實在不敢恭維。
泡影裏的小獸懸浮在楊逸之的腦袋旁邊,看著牆壁上這些“圖畫”,睜大著眼睛,眼裏閃過追憶的神色,又帶著迷惘。
突然,小狐狸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快看,這個女人好漂亮!”
楊逸之順著小狐狸看去,幾筆勾勒地線條,實在畫得粗糙,隱約的確是個女人的像。
“從哪兒看出來的……漂亮?”楊逸之不解地問道。
天生此刻看著那一處壁畫,仿佛有些迷惑有些呆。
“我也不知道,感覺……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兒見過似的,應該挺漂亮吧!”
楊逸之無語,突然,轉頭時,在左下角看到了密密麻麻地刻在石頭上的字跡。
楊逸之低聲念了出來。
“今日是聖光曆一六五五年,或許是一六五六年,在此處太久,以至於忘了年歲。”
“四百年前,我於離耳國發現魔物,曆經大戰,終是將其斬殺。但魔物不死,隻得於鳳伯山設下四靈法陣,鎮壓魔物心髒。”
“四靈法陣隻能進不能出,唯一生門便是此處的水潭,當上方淨月珠倒映出滿月時,便是接通外界時。”
“我雖勘破生死,卻未合天道,此時命數已盡,唯以元神鎮住生門,永世鎮壓魔物。”
“但恐歲月蹉跎,元神靈智漸失,淪為全無魂無根之氣,特將畢生刻於牆壁,使元神無法忘本。”
“雪山之巔的那對壁人啊,但願你們能重逢於下一個輪回裏。”
“但我不會忘記你們!”
楊逸之念完最後一句,心裏卻是有極大的震撼,此刻小狐狸都顯得安靜了許多,看著這個鼬妖,眼裏滿是敬佩。
楊逸之回頭看著泡影,問道,“是你嗎?”
泡影裏的鼬妖看著角落的字,又看看石壁,眼裏有些迷惘。
很明顯,它已經開始忘記了,飄搖的靈魂,確實會忘記許多東西。
從這小段字來看,令人吃驚的是,這鼬妖鎮壓的,居然是一個魔的心髒。
聖光曆一六五五,差不多已經過了三四百年了。再加上身軀未死時寫下的四百年,恰好是八百年前的人間與魔族的大戰。
他記錄下的,有逃脫此處的生路,但卻為了鎮壓魔物,將自己畫地為牢,老死此處。
真的很令人欽佩。
隻是他說的雪山之巔的人,卻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這兩人,在他心裏,又如何重要,始終不願意忘記。
楊逸之看著鼬妖,像個初生的小獸在石室裏歡快的奔騰,仿佛忘記眼前的壯舉就是他完成的。
也許他想記住的人,也早就忘記了。
楊逸之歎了一口氣,回頭看著倒映在水中的月亮,依舊如玉盤一樣圓,不知道何時才會印出殘月,能從水下離開。
此刻石室外又開始響起了屍骨撞擊石門的聲音,鼬妖看著石門,猙獰著低吼了兩句,仿佛很是苦惱,接下來就不再理會。隻是圍著楊逸之打轉。
天生可能經過一番大戰,已經累了,找了個地兒開始打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