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芊芊健步如飛的向自己走來,王碧君慌忙擦去腦袋上的汗珠,整理好自己的行裝,沒好氣的說:“你來幹什麼?看我的笑話嗎?”哪怕是在最狼狽的境地,身為世家女的氣魄她還是在的,在敵人麵前,麵子是要的。
顧芊芊卻道:“姑娘說笑了。是奴婢身子愈發重了,跟不上夫人的步伐,因此特請回到馬車上稍事休息,從大路上過去。老爺夫人仁慈,想來不會怪罪奴婢祭祖遲到之事的。”仁慈個鬼!她敢肯定,她這回要是遲到了,絕對是會被趁機穿小鞋下眼子的。不過沒辦法,誰讓她命苦呢?得幫助一個根本分不清楚情況的,卻又命在旦夕的腦殘!
她本來和王碧君地位相當,根本就不用用上奴婢的自稱。但是為了讓接下來的事情進行地更加順利,她不得不放低自己的身段,甚至連以前在王家的稱呼也拿了出來。畢竟一會兒她很可能要給王碧君喂藥,甚至還要接生,兩人之間如果沒有一點兒信任,反而是一片冰冷的敵對關係,對事情沒有一點兒幫助。
果然王碧君聽了顧芊芊自謙的話,心裏舒坦多了。一個奴婢跟她平起平坐,她心裏實在是氣不過。現在見她主動放下身段來迎合她,她的那口氣才平了一些。不過看著顧芊芊哪怕身懷六個月身孕但依然窈窕的身子,再看看自己狼狽不堪圓滾滾絲毫沒有美感的身體,她又氣不打一處來。大家都是孕婦,憑什麼!明明是她先懷的孕,老爺要看重的人也應該是她,憑什麼就因為顧芊芊懷孕的事兒先被知道,就最先給了老爺驚喜的感覺,還多方維護?
想到這裏,剛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就又被勾了起來,無視顧芊芊的示好,反而說道:“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認清自己的本分。哪怕你趕上的祭祖,能不能進的了家廟,還不一定呢!”她自懷孕以來,日夜憂思,心態失衡,有時暴躁有時憂鬱,已經不能用正常的思維來思考了。
顧芊芊哪怕涵養再好,而且她打心眼裏覺得祭不祭祖進不進家廟根本無所謂,但是王碧君這樣當眾打臉,實在是太不識抬舉了。從這件事情上她深刻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有的人是給臉不要臉的,不如暫且放下,等她真正需要幫助的時候,再行援手為妙。
於是她站到一旁,微笑著說道:“那姨娘且慢行,妾的身子實在走不了這坎坷的山路,隻得回去找馬車去了。”言罷,她看都不看王碧君一眼,緩緩地從她眼前走了過去。
王碧君還要逞強,掙紮著站穩,讓身邊的丫鬟扶好,往山路上又爬了兩步。然而緊接著就是一個趔趄,差點兒磕在台階上。她一把推開丫鬟,氣惱地喊:“滾!”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呼呼地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