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罹難(1 / 3)

最後一縷陽光被天邊席卷而來的烏雲遮擋。初夏,午後四、五點的時光仿佛已經入夜,而暴風雨也注定要比預想中來的更快、更猛烈。或許對自己而言,這也注定是漫長且令人感覺疲憊的一天,而比身體更先感到疲憊的往往是心。

一早從日內瓦出發,按照那裏的時間計算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而那輛藍色雪弗隆已然恪盡職守的在身後跟隨了是十餘個小時。他們終究是不是在監視自己?他們同樣有理由相信之前的營救行動是個圈套,甚至有理由懷疑是自己設下了這個的圈套。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曾經的身份,曾經是誰!

烏雲似乎要將整個天壓得塌下來,空氣中凝結的水汽令人窒息,暫時還聽不到隆隆的雷聲,卻已然可以看到幾道閃電劃過漆黑的天空,一切的一切都在預示著暴風雨即將來臨。

車沿著老舊的公路向前行駛,一側是茂密的樹林,另一側是不算十分陡峭的山崖。四周的環境,讓傑克感到有一點點不安。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前方樹影微微有些晃動,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猛地砸向頭頂,異常的快,遠遠超過重物自然下墜的速度。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有些猝不及防,傑克也隻是下意識向左打滿方向,車沿著山崖迅速攀升。身後騰起一道火焰,爆炸產生的衝擊力已將車身連同自己一起拋向半空。

“小心……”耳畔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數道寒光自身後的樹冠處激射而出,僅憑速度判斷就足以證明不容小覷的威力。傑克猛地向右打輪,針葉狀的物體自車身左側擦過,徑直嵌入峭壁,刹那石屑飛濺,在右側山體的岩石上鑿出一道深深地裂縫。

永遠不要奢望敵人給你喘息的機會,未及回頭,測距雷達上的警報已經再次響起。或許換成一架戰機,傑克根本不會感到緊張,但此時即便是一枚微型飛彈也足以將自己和這輛租來的破車一同炸得四分五裂。

側後方發射的攔截彈自空中劃出數道銀弧,幾乎緊貼車身兩側炸開,橫向形成一道能量屏障,隨後是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耳膜震得嗡嗡作響,車窗的碎片在傑克的額角劃出一道細長的血槽。

頭兩波攻擊注定隻是剛剛拉響的序曲,既然對方決定出手,便絕不會讓自己輕易逃脫。但傑克心裏非常清楚,如果沒有那兩個年輕人,自己已然沒有任何機會。他不確信兩個菜鳥可以應付目前的局麵,隻是自己手無寸鐵,留下來反而是更大的累贅。

藍色雪弗隆已然騰空而起,在空中分解成兩個獨立的機械模塊,翼展打開後隱然是兩架輕型戰機,這不禁讓傑克感覺心裏踏實了很多。看上去,他們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想必其他援軍很快也會趕到。

輕型戰機的機動性能很好,而兩個年輕人的戰術配合也相當不錯,在一定程度上彌補火力不足的缺陷。但敵人的數量卻超出預期,顯然它們之前的偽裝非常成功,以致自己用肉眼根本無法察覺。

通過倒車雷達的顯示屏,隻能看到六、七個黑點在高速移動,不過敵人的戰術意圖卻很清晰,由兩側迂回將自己同負責掩護的戰機隔開。身後的硝煙尚未散去,而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已然從斜後方向自己迅速迫近。

隨著與空氣的摩擦,表層的偽裝開始燃燒,漸漸脫落,蜷曲的身體緩緩展開,隱然呈現人形。光滑的曲線沒有一絲的棱角,體表散發著金屬般的光澤。但對於一個即將麵對死亡的人而言,所有細節均可以被忽略。

全速向下俯衝時,傑克並沒有絲毫猶豫!而幾乎是同時,一道寒光從頭頂掠過,自後向前已將車頂的天窗掀去大半。不過僥幸逃脫卻隻是暫時的,銀灰色的光芒迅速折返回來,甚至沒有給自己一個調整方向的機會。傑克隻能繼續全速俯衝,車身幾近垂直撞向地麵。相同的距離,換做一架戰機,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拉得起來,但此刻的動作卻有些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