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彎月懸在高空。夜涼如水。幾個伺候皇上的宮女太監也被遣了回去。禦書房內,燈火通明。在這黑漆漆的夜裏,異常的輝煌。
穆雷疲憊的捏了捏額頭,放下手裏的奏折,抬眼淡淡道,“你有什麼事?”
幕溫雙手抱拳道,“孩兒隻有一事相問,為何父王要讓徐成呆在您身邊保護您?您不可能看不出他的貪婪。”
幕雷身子向後仰了仰,雙手交叉疊在下巴上。“繼續說!”
“孩兒認為,把徐成留在您身邊恐遭到不測!父皇帶領鐵騎攻進玄武門,徐成卻在玄武門迎候您。他尚且背叛了前朝皇帝,說不定以後也會有二心。”
“識時務者為俊傑。”
“父皇!”
“退下吧!”幕雷複又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來。幕溫張了張嘴,卻看到幕雷朝他擺了擺手。他隻好無聲的退下。
二心嗎?幕雷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樹影蕭蕭,月朗星稀。而此時華裳坐在梨木凳子上,左手杵著臉,百無聊賴地翻書。忽然,窗外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她的臉色閃過一陣錯愕,立即謹慎起來,屏住呼吸。視線仍落在書上,耳朵細細地聽窗外的動靜。
“華裳。”那人說話間已經推開窗戶,華裳像一隻受驚的貓拱起身子,眼睛冰冷地看向窗戶外的人。黑衣人笑了幾聲,眼睛裏卻沒有任何笑意。華裳很難想象到他麵紗下是什麼表情。
“你是誰?”她冷靜又警惕地問道,右手漸漸移向腰後。
“別問我是誰,我來這裏是給你個警告。”他從懷裏掏出半個拳頭大小的紙團,扔給華裳。眼神微眯,看向她的臉,認真道,“這藥隻能暫時阻止你體內百花散毒性。想要活命,就必須聽令於皇上!”
華裳沒有一絲慌亂和懼意,咧嘴一笑,“皇上要我做什麼?原來我還是有用處的?”
黑衣男子聲音低沉帶著淺淺的笑意,“當然。”華裳自嘲笑了,絕美的臉孔驀然變得冰冷,“回去轉告皇上,華裳聽候皇上的吩咐。”
“走了。”黑衣男子順手把窗戶關上,從房頂上一躍,離去。
華裳的臉色有些發白,冰冷的手指打開紙團,隻有一顆玻璃球大小的褐色藥丸,散發著濃濃的藥香,她仰頭吞了下去,苦澀的藥丸劃過喉嚨,眼角有幾滴晶瑩的淚珠滑落。
徐啟航步入內閣卻看到這番景象,華裳正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看到他錯愕的臉時,胡亂抹了幾下,展顏一笑道,“夫君這麼晚回來?”
徐啟航收回詫異的目光,視線掃過窗口處,幾片綠色的葉子飄落在地上。他向前一步,微微仰起唇,緩聲道,“夜深了,該休息了。”徐啟航不動聲色地握住她是手腕,冰涼刺骨。華裳一怔,臉微紅,卻下意識地逃避他的桎梏。徐啟航驀然放開她的手,心裏了然。她的脈象平穩,想必是壓抑了毒素。被放開手的華裳突然覺得內心空蕩蕩了,好像少了些什麼。
徐啟航親自解去外衫,露出裏衣。他偏過頭,對著正在走神的華裳朗聲笑道道,“還愣著幹嘛?”華裳被他突然其來的笑意驚醒,暗自懊惱。白皙的小臉染上嬌豔的顏色,和緋紅的衣衫相映紅。徐啟航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