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琉陌側身望著遠處幽幽說道,“王爺,從前是我太任性,惹得您的厭煩,我知曉自己做錯,此次回來便是向皇伯伯請罪,皇伯伯如何處置我無任何怨言。隻是王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您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能讓我當個不孝之人啊。”
說罷,她拿出手絹擦拭著眼角,皇甫昕神色越發陰沉,深邃的眼底隱隱浮起殺氣,江啟從裏麵出來,皇甫昕眼底的閃光刹那消失,麵上神色迅速恢複平靜。
“王爺,雲小姐,皇上讓你們進去。”
皇甫昕撩起錦袍,率先進去,雲琉陌一進去便見到自家爹爹坐在下首,對著她輕輕點了下頭,那就是有戲了。
她一直以三十五度的角度低垂著螓首,隻見得上首一道明黃色的身影,不見其人便已感受到一種威嚴的氣勢,皇甫昕單膝跪下請安,雲琉陌在他三步之隔後麵,雙膝著地,行跪拜大禮。
正光帝還在批著折子,頭未抬,口氣漠中含威,“起來吧。”
皇甫昕起身站到一邊,雲琨與他見禮,皇甫昕語氣清冷,“父皇萬壽即到,辛苦雲尚書了。”
“王爺言重,聖上萬壽齊國同喜,此乃微臣職責與榮幸,不辛苦。”雲琨看著還跪地上的女兒,心疼之餘卻無能為力。
“老二一早進宮,可是有何事?”正光帝放下朱砂筆問。
皇甫昕漠冷的眉眼染了淡淡的喜氣,“回父皇,今日一早太醫把脈,謝側妃已有兩個月身孕,兒臣心中歡喜,向父皇與母後報喜來了。”
正光帝果然一臉喜色,大皇子皇甫曜身子弱,太醫道女色不宜養生,年二五身邊依然沒個貼心人,更別提子嗣了。二皇子性子冷漠,素來不近女色,府中僅有一位側妃,兩年未傳出消息。三皇子身邊倒有兩位側妃幾個侍妾,目前卻也隻有一個女兒,此時謝側妃有身孕,又恰逢萬壽節,正光帝甚高興,當下大賞。
“兒臣替您的孫兒謝父皇賞賜!”
這話簡直說到坎子上了,俗話都說小兒子、大孫子,正光帝年近五十了還未得一個皇孫,自然是焦慮的,皇室最忌子嗣不旺,不是好兆頭!
皇權至尊麵前,在別人麵前尊貴冷傲的昕王也不得不為了討皇帝歡心低下他的頭顱、褪去他的冰冷,雲琉陌腹黑想,一月後是萬壽節,二皇子究竟與她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才特意挑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個驚天大喜事來,而不瞞著呢?
雲琨的臉色也難看起來,陌兒與謝側妃之間是一個死結,兩年前昕王納妃之夜陌兒還去大鬧一場,謝側妃心底早已恨死了陌兒。
雲府與定國公府也成了死敵。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相求。”
“說。”
皇甫昕冷冷掃了一眼雲琉陌,語氣冰冷中夾雜著沉痛,“瑜兒兩年前因曾受到巨大的驚嚇,以至於身子骨弱,現好不容易懷上皇兒,兒臣想請父皇賜兩個嬤嬤,替瑜兒安胎。”
終於說到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