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譚曉回來後告訴穗兒自己辭職的事情,穗兒很平靜,好像她事先就已經知道一樣,然後‘大義凜然’地說道:“放心,還有我呢,我養你。”譚曉淡然地一笑了之,雖然知道靠穗兒養自己是不太可能,但是有時就是這麼一句話,卻讓人暖心窩子,而現在這樣的處境下,還有個真心關心自己的人已是足矣了。
接下來的幾天卞嘉勇的辦事效率確實挺高的,不愧是幹警察這行的,他幫她們在這附近找了一套房子,一個月的房租還好能在她和穗兒的承受範圍內,聽說是卞嘉勇的一個朋友的,所以價格才會是熟人價,不然還要死高的,譚曉想這年頭有熟人就是好啊。
那天穗兒打了一通電話給藍琴,電話通了,藍琴也答應回來一趟,走的那天,穗兒和譚曉把鑰匙交還給了藍琴,她沒說什麼就接了下來,一句話也沒說就坐在沙發上冷冷地不看她們,譚曉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多年的姐妹情在這一刻似乎已經走到了絕境,可是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呢?譚曉一想到這就忍不住的難受,她很想告訴藍琴,她們依然還是好姐妹,可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當大門關上的那一刻,三個人的心也空了,誰也看不到各自的眼淚。
這幾天譚曉一直忙著找工作,她並沒有找跟酒店有關的工作,可能經過這次的不開心,譚曉也不打算再踏入這行了,她需要另一種環境來緩解自己現在糟糕的心情,她想起自己以前在老家時是當老師的,她很喜歡這樣的環境,單純簡單,她喜歡跟孩子們在一起,喜歡她們那雙清澈的瞳孔,人性的最本麵,可是她此刻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這已經是她找的第n家幼兒園了,之前她還‘英勇’地去找小學,都被拒之門外,後來她轉而去找幼兒園,還是遇到了同樣的結果,人家是這樣說的,
“請問你有師範文憑嗎?教師資格證有嗎?”
“沒有,”
“······那請問你是什麼文憑?”
“高中,”
“·····對不起,我們不接受沒有教師資格證的人,我們都是有國家明文規定的,”
“可是我之前在老家有當過老師的,我有這方麵的經驗,”
“那你老家是哪的?”
“x縣城,”
“······對不起,那你還是回去吧。”
這樣的對話譚曉這幾天都已經聽得麻木了,原本還可以值得炫耀的東西現在卻一文不值,譚曉站在馬路邊等著綠燈,這一刻她迷茫了,她還能做什麼呢?好像變得什麼都不是了,什麼都沒有了,她想起了藍琴,當初剛來的時候藍琴為她打理好了一切,一切都太順利了,以至於她從沒受過什麼所謂工作難找的挫折,可是現在她要從新麵對這樣的困難,她想起那晚藍琴對自己說過,她當初來到這個城市所遇到的艱難,這一刻她卻有了共鳴,她又想起鐵三曾跟自己說過,她或許不適合大城市,當時自己還特不屑,她現在隻不過工作找不到就已經快要心理接受不了了,那麼藍琴呢,她當初又是怎麼說服自己的呢?她真討厭自己的軟弱,原來自己一點都不堅強,還大言不慚地跟姥姥說要好好闖一闖,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極,她抬頭看了看這個她曾經充滿希望的城市,現在卻變得麵目可憎,人群在自己身邊穿梭著,紅燈變成了綠燈,譚曉還停留在原地,她要去哪呢?又能去哪呢?她突然好想姥姥,好想那群孩子們,好想鐵三哥,好想·····她又看了看周圍,整個世界好像都旋轉了起來,越轉越快。
不知過了多久,譚曉朦朦朧朧地想要睜開眼睛,剛睜開,眼前又一陣眩暈,
“你醒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譚曉慢慢睜開雙眼,朦朧中的人影漸漸變清晰,譚曉看清坐在自己旁邊的人不禁一驚,“是你?”
“恩,當然是我,不然你還以為是誰?”範亦衡冰冷地說道,然後端起床頭櫃上的一碗銀耳紅棗粥接著說道:“還是熱的,趁熱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