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曉就這麼一直在沙發上坐著,頭腦昏沉沉的她居然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見一個人牽著她的手走在沙灘上,兩個人就這麼漫步在夕陽下的沙灘上,她看不清他的摸樣,隻覺得夢裏的那一刻是那麼的甜蜜,隨即一陣狂風襲來,她便身在了一片深林裏,沒有了夕陽,沒有了沙灘,更沒有了那個他,恐懼般地襲來,撞擊著她的心靈,她急需一個出口,她瘋狂般地奔跑著,尋找著夢裏的那個男子,尋找著可以逃出這片深林的出口,可是無論她怎麼拚命奔跑,她總是回到原地,她站在原地,看著身邊的一顆顆樹圍著自己旋轉著,它們魔鬼般地嘲笑著自己·····
“曉曉,你醒醒,快醒醒~”
譚曉吃力地睜開雙眼,模糊中看見一個人的麵龐,定睛一看是穗兒,臉龐上一線冰涼,伸手擦了一下,濕的,
“你怎麼啦?做惡夢了?”
“恩~”
“你的頭怎麼這麼燙呀!你發燒了!這麼冷的天你還敢在沙發上這麼睡!我送你去醫院。”穗兒伸手去扶她,
“不用,我下午剛去了醫院,你在我包裏把藥找出來給我就好。”
穗兒在譚曉包裏找到藥又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家,範亦衡呢?”
譚曉停頓了一下,恍然間清晰地意識到,範亦衡今天下午真的走了,於是喃喃道:“他走了~”
穗兒有些不敢相信:“走了?去哪了?”
“去屬於他自己的地方!”
穗兒聽著譚曉這麼說,心裏一絲不舍,這個跟自己生活這麼多天的人,一下子,沒有任何征兆的就這麼突然間離開了,從一開始的畏懼,討厭,到後來的打作一團,他已漸漸融入了她們的生活,雖然他有時說話是那麼得不中聽,那麼得令人討厭,可是現在,這個人突然間就離開了,穗兒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她現在的感受就像幾小時前譚曉突然間聽到範亦衡對自己說他要離開的感受一樣,震驚!
“怎麼就突然間說走就走了呢,怎麼都沒提前跟我們說一下,他這個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啊,他有沒有說他去哪了?我要去找他,我要當麵問他,好歹我們也收留他這麼多天,他還沒付我們房租呢!對,還有昨晚他打牌輸給我的錢!我~”
“穗兒,他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是!”譚曉就這麼看著穗兒的眼睛空洞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今天下午她所看到的一切,那些她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們,她就更加肯定到,他,範亦衡,與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的世界她不是很懂,不是很清楚,他的背後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但她可以肯定的知道,她不能走進去。
穗兒看著譚曉好一會,也不說話,她雖然平時讓人看起來傻乎乎的,可是她並不真傻,從她第一天認識範亦衡起,她就猜到,範亦衡不是一般的人,隻是這麼多天的相處中,她漸漸的忽略了這個事實,
“走吧,我扶你去房間休息,你現在可是個病人!反正每個人最終都要回到各自的原點,回到屬於他自己的地方,你現在好好休息,不要再去想那麼多,你可別忘了你當初來到這個城市的目的,我們還要為以後的幸福好好打拚呢!就當是做了個夢吧!”穗兒一語雙關,其實剛剛從她一進門便聽到譚曉在夢裏就喊著範亦衡的名字,她當時還楞了一下,走近才發現她在說夢話,她哭了,雖是在夢裏哭了,可是夢裏的情感是真的,可能這一點連譚曉她自己都還不知道。穗兒希望自己的這番話能提醒譚曉,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他與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睡吧!明天一早醒來就又是新的一天了!”穗兒關了燈走了出去。
譚曉看著整個房間唯一一處還有光的窗戶,她在想,或許就像穗兒說的那樣,就當這一切是個夢吧,她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要做,她對他隻是出於朋友間的不舍,或許有一天他們在街上遇到,還能像朋友間那樣打聲招呼,這也未嚐不是件好事,他終究不可能在這待一輩子,藍琴也不可能答應,趁藍琴還不知道的時候離開,這也是個上上策,每個事情的發生都有它發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