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其他人而言,薛河認為自己要更加得特別。
不是那種自命不凡的認知,而是實實在在的。關於那些痛苦、悲傷、憤怒等等的東西,他目睹、他接受,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實感。出於本能,他會去配合周遭的人群,表演那些符合並且該有的,但是他無法理解。
[為何,他們要悲傷呢?]
人被殺就會死,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為何,他們要痛苦呢?]
他被人殺死,不就是因為太弱了嗎?
[為何,他們要憤怒呢?]
被欺負了?太弱了的話,這是理所當然的啊。
[為何,他們要快樂呢?]
欺負弱者,這種事情不是很無聊嗎?
無法理解這些家夥的想法。無聊的一群人,無聊的人生。
薛河不禁對於自己要在這種無聊的世界,度過那麼久的時間而苦悶。不過他卻不會對此憤怒,或者悲傷。因為,自己是人類啊,那麼這種日子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過,偶爾想想。
[如果,我不做人了的話,會如何呢?]
人類確實有著太多的限製。
壽命、眼界、身體。
或許,大腦是人類唯一的優點?
不過,這種東西,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也是沒多大作用的吧。
畢竟,這個世界最多的就是那些愚蠢而無知的家夥。不,不如說,正因為他們愚蠢而無知,所以才能那麼快樂得繁衍於世界之中?成為所謂的,萬物之靈?
啊,當然。
其中的偉人倒是很值得敬佩。
能夠帶領這群愚笨的家夥走向這種地步的人,不管是哪個,都一定是偉大的家夥吧。
不過,他們還是局限於人類這一脆弱的軀體之中了。
[那麼,我就試試,不再做人吧。]
對於成為偉人那種東西,他沒有絲毫的想法。他隻是想要看看,放棄人類這一身份之後,能夠獲得什麼而已。
或許這也是他唯一的情緒————
————好奇。
當治安隊員推開緊閉的木門,在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的恐懼與擔憂之中,跨入少年的房間之後,慘叫便響起了。
血紅色的光彩布滿了兩名治安隊員的視界,已經燃燒完全的蠟燭按照某種順序,被擺放在房間的中央地板上,一幅用人血與某些物種的鮮血混合而成的顏料所繪製而成的,邪惡的法陣的六個角落。
並非常見的黑山羊之類的東西,法陣繪製的圖案僅僅隻是外圍保持著基本的圓形,內在的線條是如此的扭曲而混亂。沒有意義,沒有價值!
虛無!
混沌!
邪惡!
這才是神秘。
不,這才是宇宙的本質。
在跨入房間之中,有著基本神秘學認知的治安隊員便明白了法陣的意義。
所以他們瘋了。
他們脆弱的神經壓根無法抵禦這種【真相】。
不過還好,他們也僅僅隻是瘋掉而已。比起後麵的中年男女,將自己的眼睛挖出,用剪刀開膛破肚,把腸子拉出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最後將自己勒死的結局要好上太多。
“啊啦,人類原來是這麼脆弱的東西啊。”
清脆的聲音響起。
黑發的少年又或者說是少女?總之,那妖異的人影自陰影之中緩步出現。
可愛、美麗、英俊、優雅、純真、邪惡。
人類的形容詞似乎無法去描述這位的外貌。
不過似乎是為了適應這個世界,他、她、祂,還是選擇了這個物種的外形。
過去名為薛河的少年,在那扭曲的法陣轉換之下,誕生而出的便是眼前的這個存在。
“以前還沒有發現呢。原來這個世界的人類,是那麼脆弱的東西呢。即便是,掌握著所謂超凡力量的家夥,也是那麼的弱小。”
意識之中依然保存著薛河的意識,又或者說,所謂的“薛河的意識”也不過是一道記憶而已。
不過,祂也並不在意。
作為一名剛剛轉換而成的異常存在,祂對於過去的那渺小的自己的殘存意識,僅僅隻是一個念頭便可以抹去,不過祂並沒有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