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神一凜,連忙望向自己的後麵,卻隻見光禿如也,才緩神知:上當了!
“你怎麼發現的?”灼灼其華的女人見暴露了,索性不說暗話,站起身來,往前走去,但每一走,身上都在發著醒目的變化。
原本的宮女衣衫在一走一動之間變成了水藍色的流裙,肩上的桃花圖案成了一隻齜牙咧嘴的白狐,原本眼梢的風情萬種轉而被一股俏皮之色代替,再仔細一瞧,杏仁眼,柳葉眉,倒真是個傾城的美人。
“在離你身體前三寸的地方,有一撮白色的細毛。”秦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著空氣裏的桃花香。
秦陽的前世也當過幾年偵探,對事物的觀察自然入微。
“感情是我的體毛叛的變!”阿滿又似是想起來什麼,走到秦陽的身邊,用一隻胳膊抵在秦陽的肩膀,戲謔的問道:“我說你一小毛孩,還是先天性智障的那種,怎麼就知道這麼多呢?難不成是吃了什麼老神仙的丹藥?”
秦陽仰著臉,死皮賴臉的笑道:“我連壹加壹等於二都知道,又有哪個先天性智障有我聰明呢?”
秦陽的眼睛一眯,像月亮似的,裏麵的光點像是星星在閃,皮膚像是白玉雕成的工藝品,墨色長發被挽成男子的發飾。阿滿望了三秒,認定自己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女的話一定會讓以後自家的小狐狸從了他啊!
不過貌似讓自家的公狐狸跟她來個姐弟戀也不錯!
秦陽又似是想起了什麼,說道:“這個呂太後有點問題,你在深宮之中要多注意有沒有什麼大臣常跟她來往。”
阿滿是秦陽救的一隻白狐,在宮中化身滿妃守在秦陽的身邊報恩。秦陽為避免宮中成千的“女色狼”的侵擾,夜夜留宿阿滿的宮中。
“你懷疑她和其他大臣勾結?為什麼?”阿滿驚訝的問道。
秦陽笑笑,反問道:“你們狐狸愛抓兔子對嗎?”
阿滿被毫無關聯的提問問的沒了頭腦,隻答道:“是的,可著與這事有什麼關係?”
“那你應該知道,狡猾的兔子通常有很多個洞窟,以免被人抓到。”見阿滿依然不懂,秦陽繼續說道:“連兔子都知道要為自己留後路,那麼人呢?”
“與此理相同,我猜測她與大臣勾結有兩個原因。其一,她若與大皇子毒我成功,那麼必定會扶助大皇子登基,可是她一女子,又如何起聲造勢?其二,若她毒我未遂,朝廷抽查起來,即使她可以隨便找個替死鬼,可是朝中的明眼人又如何看不出來呢?那麼,此時最想害我的頭號嫌疑人便是她,她又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條後路呢?可是她要齊聲造勢和為自己留後路,就一定要在朝中有內應,而這個內應應該是個官職不小的大臣。”
秦陽瘦削的背被覆上一朵桃花,麵若皎月的臉上雲淡風輕,卻更顯幾分脫俗。阿滿望著如此的秦陽,不禁想起這些年的裝瘋賣傻,和被人恥笑,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造就了如此的天物?
“哦。”阿滿不在意的應了一聲,卻另將語風轉向另一個問題,“今日大皇子中的毒並不是他給你下的那種要命的毒,你為何要將要毒藥掉包,饒他一命呢?七年前可是他們母子下毒害你癡傻的。”
沒錯,七年前秦陽在外界眼中的突然癡傻並不是沒有因由的,正是呂皇後見王上尤其寵愛秦陽的生母而為保大皇子的地位而施的計策,卻被秦陽逃過一劫,但從此裝瘋賣傻,為人不齒。
秦陽的眼睛望向圓月,目光淡淡的,陡然綻放出一個笑容,精致的眉眼在月色下讓阿滿有點捉弄不透,“阿滿,你這狐狸心性終究是狠毒了些,若照你的性子是否需要我將他扒皮抽骨,並下蠱詛咒他永世在阿鼻地獄受盡煎熬?我自有自的分寸,他人怎樣待我,我自怎樣回報。”
阿滿眼裏突然流射的狠毒搭著渾身上下的嫵媚之色像極了有毒的罌粟點點的綻放。
“可我隻待你好。”阿滿望向秦陽,眼神忽的溫潤,下誓般說道。
從七年前秦陽的相救,阿滿便隻服秦陽,隻待秦陽好了。阿滿是銀狐一族的異類,雪白的毛色是族裏視為低等的,所以當被丟出洞外的那刻,阿滿就是帶著對全世界的恨出來的,她拚命吸男人的精氣,妖靈力日日提升,卻不料一日被人射中一箭,傷在了園裏,秦陽救了她,待她極好,讓她不要傷人性命,她便不傷。讓她安分守己,她便耐著性子看宮殿的侍衛在眼前晃悠,隻因為。
她是自己世界唯一能觸摸的溫暖。
聽了阿滿的話,秦陽的笑意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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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大殿上,秦陽端坐在高位上把弄著撥浪鼓,殿下臣子無聲,個個安靜的如同啞巴一般。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老太監的聲音拖的很長很長,直至大殿的每個角落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