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她張開眼眸,靚麗容顏看著郝任片刻,而後徐徐說道:“帶著清兒離開這裏,往東走,那裏就是琉璃宮的地界。她認得路,讓她帶著你進去。琉璃宮雖然簡陋,但也有數代掌門布下的奇門大陣,騎兵進去就無法出來,你帶著她可以躲進去,等到戰亂之後,再出來。”
清兒聽到這話,呆了呆,問道:“那師父你呢?”
琉璃仙道:“不用管我,就憑對方這點微末小技,還傷不到我。”
她身上衣衫的顏色在這一瞬間開始變換,白色開始占據主導,如同幽蛇一樣從衣角蔓延到全身。白色白的有些發藍,仿佛寒冰,將她身上全部覆蓋,在陽光斜照之下,無比傲然動人。
好一個絕美麗人!
郝任心中微微讚美,不得不說琉璃仙的氣質真是絕佳,讓人看到了就想上。
的確是看了就想上,這是他心中最真實的寫照。
不知道為何,開始修心之後,他哪怕表麵衣服平靜,但內心卻是不加以任何的掩飾,不用任何的東西來約束自己,修心修的便是快意盎然。
他愛簡水柔,他喜歡夕夜,他想上琉璃仙,這都是最真實的想法,似乎看起來有衝突,但其實真的沒有任何衝突。
因為諸般想法皆是念頭,一舉一動,皆隨他心意,他所有的情感都是源於最深處的內心,所以真摯,即便是真摯的有些可怕。
待到身上全部的衣服換成白色之後,琉璃仙忽然站起來了身子,眼眸凝望著對麵。
大宗師之間的戰鬥一旦開始,除非用大宗師的血來踐踏,否則便不會停止。
這也意味著,這場戰鬥必須有大宗師死亡。
琉璃仙手掌一翻,柔荑之上多了一把青色的長劍,她握著劍站在混亂的戰場當中,傲然而立。
清風吹來,吹散她耳稍的發絲,亂了她額頭前的劉海,卻顯得更加的動人。
清風再次吹拂的時候,她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見,仿佛憑空消失一樣。
天地間忽然變了顏色,雷霆炸響,人心惶惶。地麵上忽然顫抖起來,有些龜裂,碎石開始飄了起來,化作了時間最為強大的暗器,如暴雨梨花四散而開,正在衝鋒的騎兵忽然全部倒了下來,咽喉全部被碎石擊碎。
騎兵停下了的腳步,驚駭地看著再次出現的白衣女子。
琉璃仙抬頭,眼眸當中散發著最為冰冷的氣息,她身子再次隨風而動,化作一道白光,如長虹貫日,向著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殺了出去。
噗噗噗的悶響聲不斷響起,一刹那間便有數百人的韃子再次從戰馬上墜落而下,摔成了肉泥。
他們的咽喉全部被割破了。
琉璃仙身影再次出現,青色長劍上有著淡淡的血液,她用手指在劍身上彈了彈,劍身發出一聲清鳴,而上麵的血液則全部被蒸發。
一劍之下百餘人直接死亡,這就是大宗師的威力,所以用軍隊可以圍攻小逍遙鏡的煙塵,但卻圍攻不了大宗師,因為他們太強了。
見到琉璃仙再次恢複戰鬥力,正在奮戰的武林人士人人欣喜若狂,士氣頓時高漲到了極點,賣力地握著手中的兵器開始廝殺。
郝任瞧了瞧地麵上的那些死屍,眼眸微凝,這個時候他忽然明悟了,剛才琉璃仙恐怕並沒有想要殺死自己,否則的話光是憑借著這番速度,恐怕萬曉通還沒有偷襲,自己已經躺在地上變成了一具死屍。
戰場再次騷亂起來,韃子的軍隊被琉璃仙一劍斬掉了百人,卻又有更多的人從外麵湧了進來,握著騎槍衝殺而來。
野草吹不盡,春風吹又生,這就是軍隊圍攻小逍遙鏡武者的戰略。
郝任站在原地駐足,將目光看向了露台之上,見到夕夜還平安無事坐在那處,嘴角有著一抹甜意的笑容,他的心放了下來。
他的腳尖在地麵上一踩,身子如同雨燕飛起,直接飛上了露台,一伸手將夕夜抱了下來。
擁雪山莊此時已經沒有了一處祥和之地,他不會將夕夜繼續放在這裏。
清兒見他哪怕在最危急的時刻,都不忘懷中少女的安危,有種有些高興,也有些酸酸的。
她為自己沒有認錯郝任的品行而高興,但卻為對方不是為自己而做而心中泛酸。
世間一切事情都是矛盾的,矛與盾是所以一切事情推動的原動力。
郝任若不是這樣做,她從心底會有鄙視,有失望;可當對方真的做了,她心中卻多了一絲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