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了,鄉村的土路沒有路燈,崔紅在家等大女兒等的著急,忍不住到門口迎接,可是剛出門,她就看到不遠處一個披頭散發、臉色蒼白、眼睛發直、嘴唇血紅的女鬼,正一搖一晃的朝著她的門口走來。
更詭異的是,那個女鬼穿著一身大紅色的旗袍,那紅色鮮豔的能滴出血來,還有那走路的架勢,那簡直不是在走,是在飄!
崔紅哇的一聲大叫,三魂已經丟了七魄,她一邊哇哇的哭叫著一邊扭頭往屋裏跑,卻聽見背後的女鬼衝著她淒厲的喊了一聲媽!
崔紅一個踉蹌就倒在了地上,於此同時,女鬼也撲到她的身上,一邊大聲的喊著媽,一邊抱著崔紅大哭起來!
崔紅叫了半天才發現原來抱著她大哭的正是她的寶貝女兒周玉青!
周玉青自從穿著一身紅色旗袍回到家,就不再開口說話了。
崔紅和周傳誌用盡了辦法,周玉青卻隻是癡癡傻傻的,不是嗚嗚哭就是張嘴傻笑,那神情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造孽啊,我這麼好的女兒,這到底是怎麼了呀!”
誰也不知道周玉青發生了什麼事,周傳誌問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問出一句話,忍不住泄了氣。
“要不,叫淩鮮兒過來問問?”
崔紅這才想起來,淩鮮兒根本就沒回家!
與此同時,周傳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要不我們去找找鮮兒?這麼晚了,不知道她坐上回來的車沒有……”周傳誌小心的問。
“不找!死在外麵才好!你媳婦不是個東西啊,你姐早上好好的和她一起出去,到了晚上就這個樣子自己回來了,你媳婦這是害了人,沒臉回來了,這個不要臉的…….”
兩天過去了,周玉青都沒有開口說話,第三天,崔紅終於嘶啞著嗓子開口叫周傳誌:“去,把你二哥二嫂叫來,我有話和他們說。”
周傳旺和王玲瓏立馬被周傳誌叫了來。
“我叫你們來,是商量一下割麥子的事兒。”崔紅看了一眼二兒子和二兒媳。
周傳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王玲瓏低了頭,不接崔紅的話茬。
“傳旺媳婦,你那脖子上掛破鞋了還是咋的,不知道抬起頭來!”一看王玲瓏不接她的話,她首先就拿玲瓏開了刀。
玲瓏身子抖了一下:“媽,您說。”
見兒媳婦變得恭敬了,崔紅才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話。
要是擱往常,她一定會趁機把玲瓏罵個狗血噴頭才罷休,可是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唉……你們也看到了,現在你們大姐病了,傳誌那媳婦又不知道死哪兒去了,傳誌結婚的時候把家裏的錢花了個精光,可是你姐的病得看!我找你們來,就是和你們說一聲,今年的麥子咱不雇機器了,咱自己收,就這件事,你們給安排一下。”
玲瓏心裏一動,周家現在共有十二畝地,現在全部種上了麥子,要是擱以往,大家多辛苦幾天也就幹了,可是今年眼看大哥大嫂出去打工了,淩鮮兒又不知去向,崔紅早就不下地了,不能算作勞力,能收割麥子的,也就隻有周傳旺、周傳誌和她自己三個勞力了。
可是她眼看就要臨產,這個時候再去割麥,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在這個關鍵時候,婆婆竟然提出讓全家人用手割麥,是不是瘋了?
周傳旺首先發了話:“媽,今年人手不夠,我這邊好不容易找到個零活兒,每天還得照應著,怕是顧不上……”
“你該忙你的忙你的去,家裏有你媳婦呢!”崔紅說完,惡狠狠的看了玲瓏一眼。
玲瓏不語,周傳誌也低了頭,眼睛卻滴溜溜的看了這個看那個。
“傳旺媳婦,你啞巴了?自從進了門你就跟個死人似的,一句話不說,連看都不稀得看我這老婆子一眼,你要是想咒我你就開口,別在心裏發那個狠,小心憋出個癔病,遭了報應!”
玲瓏心裏一驚,今天婆婆叫他們兩口子來,一上來就分配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說話又事事處處衝著她,她就明顯的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她更加小心謹慎,在沒有弄明白婆婆的心思之前,她決定先不開口。
“咋,還真打算裝死人了?你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那麥子眼看就被大太陽曬焦到了地裏,你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你是不是想看著周家全家的口糧都砸到了地裏,一家老小都去要飯了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