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鮮兒非常理解崔紅翻了一遍又一遍,那著急上火的心情。
她沒有猜錯,很快,崔紅就來打聽她的嫁妝錢了。
巧的是,淩鮮兒這幾天身上頗不舒服。
每個月到了那幾天,她總是全身發冷,小腹抽痛,以前在娘家的時候,媽媽陳明新總是為她熬上一碗熱熱的生薑紅糖茶喝,還給她備好暖水袋讓她暖小肚子,到了周家,這些優待就全都沒有了,崔紅把家裏所有的活計都交付給她,還要她每天把手浸在冰冷的井水裏,洗衣,做飯,把一雙手泡的冰涼。
今天洗完衣服,淩鮮兒更加難受,頭昏昏沉沉的,連起床都沒有了力氣,可是她還是咬緊牙到了村裏小賣鋪,買了兩瓶冰汽水。
汽水很涼,玻璃瓶裏已經結了一半的冰霜,一打開就冒著寒氣,手一碰到冰涼的汽水,她渾身就開始打寒戰,肚子也開始抽痛,額頭直冒冷汗。
她毫不猶豫的一口氣喝光了兩瓶冰汽水。
喝完汽水,淩鮮兒感覺自己渾身如墜冰窖,肚子裏翻江倒海,疼得死去活來。
越疼越好,越疼越好……
她從小就有這個毛病,特殊時期不能碰涼水,一碰身上就淋淋漓漓,最少也要半個月不能幹淨,可是今天,她就是要讓身上遲遲不能幹淨。
每當夜色降臨,男性的荷爾蒙分泌就格外旺盛,每到這個時候周傳誌就會不遺餘力的來求~歡,淩鮮兒千方百計的推了又推,現在不得已隻好用冰汽水來延長生理期,這一世,她實在不願意讓周傳誌碰她。
淩鮮兒身上遲遲不見好,周傳誌也是氣悶的不行,鄉村的日子總是單調而漫長,身邊躺著如花似玉的女人卻什麼也做不了,周傳誌就把一個個無聊的夜晚消耗在喝酒、打牌這些鄉村人普遍的消遣上。
這晚見兒子又要出去,崔紅忍不住埋怨起來:“每天逛來逛去有什麼用,喝酒能喝出個兒子來?還不趕緊回屋,做該做的事情去!”
說完又扭頭衝著淩鮮兒房間的窗子大聲說:“養隻老母雞還能下蛋,身為女人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娶來有什麼用!”
見淩鮮兒不吱聲,崔紅一把就推開了她的屋門。
見崔紅突然進來,淩鮮兒毫不客氣:“媽,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要是前一世,她是斷然不敢這麼說的,可是重活一世,她想明白了,崔紅每次進她和周傳誌的房間都故意不敲門,多半是故意想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好對他們的行為進行操縱。
崔紅一眼就看出淩鮮兒正在生病,卻裝作沒有看見,她徑直走進屋,就開始東張西望:“我進我兒子的房間還用敲門?哪兒那麼多事兒。”
說完,就一屁股坐在了淩鮮兒的床上。
“鮮兒,你也進門這麼多天了,懷上娃了嗎?”崔紅上來就問。
淩鮮兒搖頭:“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傳誌不碰我,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她喝涼水的事情是瞞著崔紅的,她身子的事,她不說,崔紅也不會知道。
崔紅心裏一咯噔,一個不好的念頭湧進了她的腦海,她的兒子,她最清楚不過,難道兒子真是?
崔紅想到這裏,忽的一下沒了底氣。
“還不是你結婚前那事,讓傳誌惡心上了你!活該!”
崔紅話說的狠,可是聲音裏卻發虛,一對上淩鮮兒清澈的眼神,她就更沒有底氣了。
給淩鮮兒下藥的事,她心知肚明,周傳誌不傻,淩鮮兒畢竟是他媳婦,那些人也就是裝裝樣子,他並沒有真讓他們對淩鮮兒怎麼樣。
截止目前,淩鮮兒還是幹幹淨淨。
兒子如今不作為,崔紅知道絕非是因為他討厭淩鮮兒,一想到可能的那個結果,崔紅忽然覺得自己一輩子積攢的力氣,都在瞬間傾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