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鮮兒說:“是啊,我媽就我一個閨女,當然會把最好的都給我。”
這話說的很是耐人尋味,淩鮮兒是獨生女,這個大家都知道,可是崔紅閨女加上兒媳婦好幾個,淩鮮兒這話擺明了是告訴大家,這些首飾跟崔紅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周家大奶奶立馬聽出來了,這個崔紅是拿著人家媽媽買給女兒的禮物,給自己臉上貼金哪!
這位大奶奶一貫心直口快,而且最看不慣這些給家族“丟麵兒”的事兒,一聽到這裏麵竟然有這樣的內情,一時氣不過,衝著崔紅就數落起來。
“我說傳誌娘,這事兒你辦的就不地道了,‘三金’這東西本來就該是咱們準備的,你哪能讓人家娘家自己辦呢!人家就這一個閨女,辛辛苦苦養這麼大,連彩禮錢都不要就把閨女白白給你送了過來,你倒好,竟然辦出這樣的事來,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丟的可不是你自己的臉,咱們整個周家大大小小幾十口,都要被人看笑話!”
周大奶奶的嗓門很大,這會兒又是吃飯時間,家家戶戶都在門口蹲著,不少人都聽見了這話。
淩鮮兒的彩禮錢她的媽媽沒有留著,而是讓淩鮮兒結婚的時候就給婆家帶了來,當天就給了崔紅,這在周家不是什麼秘密,本家的人大都知道這件事。
可是這事兒被周大奶奶當街往外說出來,就完全變了味兒,聽著這話,有人立馬就議論了起來。
崔紅的臉紅的像塊布,她還在強詞奪理:“他大嫂,你聽錯了,淩鮮兒的意思是我疼她,我待她比自己的親閨女都好!”
說完用手指狠狠的搗了一下淩鮮兒的額頭,把淩鮮兒搗的一個趔趄:“你這閨女,話也不會好好說,淨讓你大娘誤會!”
當著外人的麵,淩鮮兒的淚珠掉在幹硬的地上:“媽,我說啥了,我沒有說謊啊,你戳我幹啥?”
周大奶奶人雖然厲害,心腸卻不壞,見淩鮮兒被推得站都站不穩,心裏的天平已經倒向了她,她上前扶住淩鮮兒,嘴上就更加的不客氣。
“傳誌娘,你家傳誌是老小兒(最後一個兒子),娶完這個就再也不說娶親的事,你自己要不要臉俺不管,可是你別忘了,咱們周家的半大小子還有七、八個!你要是開了這頭,咱周家的名聲就臭了,以後咱家這些個小子們要是都娶不上媳婦,你負責?!”
這罪名可就大了,崔紅見虧了理,她不敢頂撞大奶奶,就回過頭衝著淩鮮兒哭訴了起來:“我這是得罪了誰啊,我一大早上就備了這麼厚的禮,巴巴的找了車送你回門,我哪點對不住你,你在這兒紅口白牙的敗壞我!”
周大奶奶看到了崔紅、周傳誌和淩鮮兒三人手中提著的東西,臉色就緩和了一些,這裏的回門禮都是婆家給準備的,從準備的多與少、厚與薄足可以看出婆家對這個兒媳婦的滿意和重視程度,而崔紅準備的這份禮,其厚重程度在周村還是獨一份。
看樣子,崔紅可是下了血本的,淩鮮兒心裏清楚,她就是要讓全村的人都看到,她對這個媳婦是多麼厚待。
顧忌著周家的體麵,周大奶奶數落完了就不再多話,隻是揚了揚手,讓他們先走了。
淩鮮兒知道,等她上了車,“首飾事件”很快就會傳播出去,崔紅想要給自己臉上增光添彩,最終卻打了自己的臉,讓自己丟盡了臉麵。
不僅如此,有了這個事情,此後淩鮮兒若是再和崔紅有了過節,村人的旗幟會倒向誰,可想而知。
隻是,她高興了,周傳誌可不高興。
剛一上車,他就惡狠狠地對淩鮮兒說:“你必須對咱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