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蕾歐的瞳孔猛然放大:“什麼?不可能!你的權杖不是在兩百麵前毀了嗎?現在怎麼?”
“這是我的地使在死之前,以他的血肉之軀重鑄的,它從那時起就成了保護我的必殺技。”
每一屆大巫師都有自己的命格神器,而命格神器在大巫師完成使命的途中通常都會被毀,就算僥幸保留下來,其法力也會消失殆盡,成為最最普通的兵器。如然習子的地使,把權杖重鑄了,也隻能供然習子在關鍵時刻使用一次。
然習子念動咒語,權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為兩道青光射入婭蕾歐的雙眼。隻見這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蛇妖女王瞬間全身皮膚繃裂,血流如注,耀眼的青光在其體內肆虐。婭蕾歐此時連最基本的、維持人類形態都做不到了,變回蛇妖血諾,在地上糾結著翻滾。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神落山。
“然習子!你這個兩百年前就該死的人啊!死乞白賴地活下來,壞了規矩你會付出代價的!呃……啊!”
突然,血諾從地上抬起頭來,眼露凶光,近乎瘋狂地咆哮道:“我,蛇王血諾,以我的肉體詛咒你們的靈魂,永遠不得歸屬!”
說完在蒙拉斯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血諾的身體猛然爆裂,化成漫天飛舞的的湮粉,接著風勢飄向各方。
山林終於歸於寂靜,隻有滿地的狼藉訴說著剛才大巫師與蛇王,一正一邪,這兩個世上最強者的碰撞。
微弱略帶抽泣的聲音響起:“老,老師……你怎麼樣?”
蒙拉斯從一旁跌跌撞撞地奔向自己的老師。
隻見然習子一臉柔和,看著跟了自己足足六年的孩子。
蒙拉斯握著然習子的手,不停的顫抖。這個十歲的少年終於是忍不住哭起來。
然習子用僅剩的力氣回握著他,神情異常平靜,似乎自己隻是要睡一覺而不是生離死別。
看著老師的眼睛,蒙拉斯仿佛回到了與老師的初見。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就是這種溫潤的、帶著包容一切的寬容的眼神讓他相信,有這個宛如女神般的人在,即使下一刻天崩地裂,自己也不會有一絲恐懼。她就是有這種讓人毫無保留去信賴她的力量。
而這個人,就要從世上永遠地消失了。
“孩子,以後,不要在別人的麵前哭了。哭,是你脆弱的表現。”
“好,我不哭!”蒙拉斯如一個小男子漢,三下兩下把眼淚抹盡。
“老師,我扶你下山,我們去找人幫您看病!”說著就要把然習子的手搭在肩上。
“不要白忙活了,逃避是改變不了現實的。”然習子阻止蒙拉斯說,“你坐下來,我不得不交代一些事了。”
“老師……”蒙拉斯紅了眼圈。
“不要難過,就像血諾說的那樣,”然習子搖了搖頭,“我在兩百年前平複東南海域的水怪後就該從這個世界消失的。”
“為什麼?您為了人們拚盡所有,為什麼事成之後不該好好享受生活?”
“大巫師的出生就是為了結束。”然習子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從大陸存在起,人類之間,魔物之間,人類與魔物之間就不停地明爭暗鬥。每一次大巫師的出現都意味著世界的一場浩劫。大巫師要承擔起拯救這個大陸的責任和使命。但是,一旦使命結束,大巫師就必須斷絕與這個世界的所有聯係,這是大巫師的生存法則。”
蒙拉斯垂著眼眸,低低地道:“不然,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古往今來違反規則的人有五個,第一個在使命之後恢複之前被仇家殺害,第二個在追求巫師更高境界時莫名其妙的因走火入魔而自殺,第三個為了拯救自己家族所有得不治之症的人不得不犧牲自己,第四個在世界各處遊曆時離奇失蹤,兩個月後在一處荒野發現她早已腐爛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