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劭南看她一眼，“離我那麼遠幹嘛，怕我？”
他從小茶幾上拿過煙盒，歪頭點上煙。
冷陌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不想吸二手煙。”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不反對他抽煙的，覺得他能控製住量，今天在機場，冬天的衣服那麼厚重都有濃濃的煙味。
遲劭南沒掐滅煙，也沒說話。
抽完一根，他起了身，推開身後的窗戶，沒再點。
“冷陌，如今我除了跟你說對不起之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關予城拿著離婚協議到我辦公室的時候，我整個腦袋一片空白，你無法理解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冷陌眼眶不由一下就紅了，“本來這件事情是想著登記的時候要說的，之前我很多次想跟你說，可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所以就一直拖，一直拖，最後也沒說成。”
“其實不願你，隻願我自己。”遲劭南繃著背部，始終背對著她開口。
“誰也不願，造化弄人吧。”冷陌說，平靜中有些無奈。
兩個人沉默了半晌，遲劭南終於肯轉過身來。
“你別站在那兒，找地方做。”
他的這間臥室很大，風格卻很簡約，她在窗邊的那組沙發上，他去找了自己的大衣，不知道在口袋裏掏什麼，好一會兒才過來，坐在他的身邊，“我看哪兒過敏？”
“胳膊，手背。”
他卷起她的毛衣袖子來，她的胳膊上有一些非常細小的疙瘩，被她抓都有些血點，他眉頭皺了皺。
“你這是典型的紫外線過敏，癢了就抓，都出血了。”
“我路過藥店的時候買的藥膏，你帶回去。”
“其實已經好多了，這兩天已經好了。”本來想拒絕的，還是收起來。
自己擠了一點，塗在手臂上，味道還挺清香的。
“離婚，是你的意見嗎？”
冷陌點了點頭，“遲劭南，是這樣的，如果不離婚的話，我們還能怎麼樣呢？”她媽媽都快讓她給逼瘋了，如果不離婚，依照她母親的性格肯定會鬧出事情來，知道了老媽去找她，肯定態度不友好。
“我不想離。”
“不想離，我們能怎麼樣呢，這樣耗著，也沒什麼意思。”他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來，她也不知道如何放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跟他重新開始。
“其實，離婚與否，對我們都沒有區別。”婚姻早從幾年開始已經名存實亡了。
遲劭南閉上眼睛，“我不能就這樣跟你離婚了。”
“還是離了吧，其實這麼些年來，我欠了我家人很多的，我媽因為我偷偷跟你結婚這件事情都氣病倒了，因為病了，我也沒辦法，不想讓我媽再出點什麼事情，不然我會後悔的。”
“我知道，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快過年了，還有正月裏，也別去離婚了，等一出正月，我就去跟你辦手續。”他毫無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能拖則拖吧，他隻能盡量的爭取時間再想別的辦法。
冷陌抬眸看著他，遲劭南被她這樣盯得有些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
“你最近精神壓力很大？”不然怎麼會頭痛的，看祁嬸兒的樣子是很擔心他的。
“有些苦惱罷了。”
冷陌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如果是因為曾經的事情你就順其自然吧，我的猜測是你可能被人進行過深度催眠。”
“我的心理醫生說，我並不適合催眠。”
冷陌點點頭，笑了笑，“其實我也這樣覺得，你的心理防禦能力太強了，而且心理催眠也沒有像電視劇或者電影中有那麼神奇的力量，心裏催眠讓人某些特定的記憶沉澱到人的潛意識深處，理論上是可行的，隻是在現實中這種可能性……”
“可我就是忘記了，怎麼辦？”一提到這個，他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好了，抿了抿唇，“白……冷陌，我不記得你，不記得我們結過婚，甚至不記得我們待在一起所有的事情。”
“你這麼急有什麼用，就算每天不睡覺，除了折磨自己，還會有別的效果嗎？”知道他心裏難受，其實也沒必要這樣精神緊張的。
“我不想失去你。”他盯著她說，如果不找回曾經的記憶，他總是覺得一直會欠著她的，一直都會。
“你不會失去我，我就在海城，哪兒也不去。”
他何嚐不知道她心裏的苦跟不甘心，他家人對她的埋怨，以前的記憶終究是以前的，或許沒有那麼重要，可對於如今的他而言，這份記憶真的是彌足珍貴，對他自己，也對冷陌。
“我總是做夢，夢到我抱著一隻小狗，撐著一把黑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