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敲了敲她的房門,看著她的行李已經打包好了。
“Mo,對不起。”
白墨抬起頭來看著比爾,大體有些明白了,或許比爾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鬱遲生病的消息了,她現在有些坦然,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些事情不是人為能夠改變的。
“當初,鬱要離開,我是希望他告訴你的,可是他說,他不想拖累你,也希望我能給他保守秘密,我們是好兄弟,我不能食言,他說過,他會回來接你的……你在找他的時候,我心裏就有預感,他可能不好了,我也不敢求證,就去等著……可還是……”
白墨沉默了半晌,“比爾,沒事的,我已經慢慢的能接受了。”
這一個月,生活在這裏,躺在鬱遲的房間裏,她是每晚都睡不著的。
一想起他,她就疼。
枕著他曾經枕過的枕頭,仿佛他在身邊一樣。
可一覺醒來,什麼都沒有,她就慌亂的想去尋找,可他終究不在。
下意識的想去靠近那溫暖的胸膛,有時候才發現,他根本就不在這裏,這一個多月的斷了聯係,她明白,遲劭南已經忘記了她了!
他跟她徹底的結束了!
如果太還惦念著一點舊情,是不可能讓公司那麼無情的找沈落談賠償的!
提前聯係了航空公司給大白辦理了寵物托運。
尼奧一家人送送她到了機場。
尼奧太太抱著她,拍著她的背讓她一定要好好的注意身體,她一個人在外,不容易的。
白墨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沒開口,隻是祝福尼奧太太,等著尼奧先生退休的時候就讓他們去海城,那裏是一個非常漂亮的海濱城市。
Joy埋怨她待的時間不夠久,擦掉了她的眼淚。
一一道別,白墨才去過關。
飛機起飛後,她才拿出隨身背包裏一直塞著的信。
既然要離開,心裏也開始慢慢接受鬱遲離開的事實了,這封信,她就沒什麼不敢看的了,不管鬱遲在心中是怪她也好,怨她也好,她都能接受的。
深吸了口氣,她打開信——
嗨,墨寶,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失約,永遠不能再回到你的身邊。
是他的字跡,方方正正的字體如同他的人,特別的好看。
眼淚一下子就逼到了眼眶,然後驟然落下,低落在信紙上。
別人告訴她的,她始終心存著一點點的僥幸,可是這是他的親筆信,也是他留給她唯一的惦念了。
她捂著自己的眼睛,心髒的那一處,劇烈的收縮著,帶著那種無法言說的疼痛,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下意識的低頭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繼續往下看:哪怕我多麼多麼不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無論我多麼多麼的想回到你的身邊,也知道你一定在等我,可,……對不起,還是不能如願了。
墨寶,我不曾想過這樣不辭而別的,卻無法選擇,3年後的七月二十六日,其實是瞎編的一個日子。我原以為三年的時間,幸運的話,我可以健健康康的回到你的身邊,帶著戒指跟你求婚,伸手接過你的後半生,用我的一生陪伴證明我對你的愛。
可是,……墨寶,對不起。我永遠都不會回來的是不是?
古堡酒店的那場大火,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砸到我的腦袋上,起初並無不適,後來開始頭痛,我又好幾次醒來竟隱隱的看不清東西。
墨寶,跟你說這些,沒有埋怨你的意思,你是我最心愛的人,為了你我是可以付出生命的。
如果再讓我選擇,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保護你,不會去顧及什麼後果。
我了解你,你一定會自責,一定會怪自己的任性。
可你不知道我是多麼喜歡你對我一個人的任性,多麼愛你這樣的性格。
多麼想把世界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所以墨寶,我怎麼可以讓我自己看不清楚呢?
我們家墨寶長得那麼漂亮,墨寶,我對你說過嗎?我最喜歡你的眼睛,水靈靈的,像是會說話一樣,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隔著車窗的,多雨的倫敦,你驀然的回首就俘獲了我的心,原來世界上有一雙這樣清澈靈動的黑眸,會說話呀,我是不允許自己看不見你的,所以我去做了檢查,醫生給我的建議就是做手術,風險可控,醫生說過我腦部的腫塊如果放任下去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比起永遠看不見你,我選擇接受帶風險的手術,那樣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