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群一哄而散,跑去擠大巴,牛順青嚴阿婆和香玲三人終於上了車,這才發現,老村長早就腆著臉坐到了麵包車的後頭。
“等等,別關門!還有我們。”墩子和牛憨兒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朝著牛順青大呼小叫著,倆人背後跟著一水兒的怪物。
“憑什麼讓你們上車?”牛順利問。
“我知道你有槍,是偷張朝他們的吧?子彈不多吧?”墩子露出一副勝利在握的嘴臉:“我們這兒還有五十發子彈,你讓我們上去,我們就給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我們這兒隻有兩個壯年勞動力,還有老人和婦女,萬一你們……”牛順利看著兩人,明顯不為五十發子彈心動。
墩子心裏一驚,這牛順利膽子夠大啊,經能從張朝那兒搞來足夠的子彈?
“你瞧你說的,我們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嗎?我們哪有那個膽子,頂多就是耍點小聰明。”墩子訕笑,腦門急出了汗,再不上去怪物就來了。
“嗬――我不信。”牛順利關上車窗,馬上就要走人。
老村長變換著臉色,麵包車空間大,再上來兩個也可以,如果兩人上來,於他是好是壞呢?
“順利,就讓他們上來吧……”老村長露出於心不忍的神色。
嚴阿婆到是什麼都沒說,她明事理,她可不糊塗。
“你要心疼你的村民,你下去陪他們唄。”香玲到是個心直口快的,早就看村長不順眼了。
老村長臉色發黑,把槍頭瞄準牛順青:“阿青,你瞧瞧你娶的什麼媳婦兒,跟叔這樣說話!”
香玲一聽好不樂意,撇了一眼牛順青,警告他別說話。
“行了,別吵了,讓順利解決。”牛順青現在開始懷疑他所堅持的某些東西究竟是否正確?在正常的社會中的確要被人誇一句好,但在末世裏,他連自己在乎的人都差點沒保護好。
老村長也是個賊精的人,聽牛順青這麼說,便知道他自個是徹底沒了話語權。
麵包車外――
“墩子哥,真的對不起,憨兒想活下去,你不會怪憨兒吧?”牛憨兒一把將刀插進墩子的胸口,怕人沒死透,又補了幾下。
“啊!當家的――!”那邊大巴上傳來一聲尖叫,隨即跑下來一個女人,不是墩子的媳婦兒劉東霞又是誰?
“快開門,現在就剩俺一個了,俺有子彈,你讓俺上車俺就給你。”牛憨兒拍著車門,神情慌亂,好像背後有惡鬼一樣。
牛順利深深的看了一眼牛憨兒,便打開了車門。
牛憨兒剛上車便想要拉過坐在前排的香玲做人質――
‘砰――!’牛順利擦著槍口,看著倒在後車座的牛憨兒道:“忘了告訴你,槍是朝哥給我的,代價是遇見砸玻璃偷子彈的人就一槍崩了,那五十發子彈是戰利品。”
老村長整個過程嚇得雙眼呆滯,他竟然想要拉著那種人合夥兒,不知道最後誰坑誰呢!
麵包車啟動了,大巴也跟在後麵晃悠。劉東霞拚命拍著大巴門想要上去,裏麵的人隻是冷眼看著,少一個人少分一份口糧,她丈夫都死在這兒了,她也死在這兒,剛好不是嗎?
一大一小兩輛車消失在殘血的夕陽裏,如同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嫗,帶著傷痕累累的人生經曆和枯如老樹的鐵皮,顫顫巍巍相攜而去……
岩穀村中還剩下著七八個不願意走的老人,都上了年紀七八十歲的,一生的笑和淚都灑在了這片地裏,不想走,也走不掉,最後骨頭也將會埋在這兒……
“老了老了,老天爺又給咱們遭了這一茬子,我這把老骨頭呦……”老杜頭兒感慨著,他們幾個老不死的留在了屋子裏,牛順青給他們留了點吃食,能活多久算多久,這一輩子啊,夠本了。
“這不還沒死嗎?瞎嚷嚷個啥!”暴脾氣的老頭一瞪眼,梗著脖子倔的跟頭牛似。
一個戴著老花鏡的笑嗬嗬地從牆腳扒拉出一盤象棋:“來來來,老杜頭兒咱們再來一盤,當年你把雙兒贏走了,我可是一直不服氣,要不是我大意了,雙兒可是我媳婦兒了……”
老杜頭一瞪眼:“屁!我倆明明是真愛,關你什麼事兒?你也不怕待會下去見你家那婆娘挨揍啊?”
“春花兒啊,你說咱倆這大事兒小事兒鬥了一輩子,到頭來死一塊兒了。”一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哭笑不得的對著旁邊的鄰居阿婆說著。
“是啊,當年要不是嚴阿婆一直操心著咱倆啊,那咱能打到街上去。唉,阿嚴這把老骨頭要折騰嘍,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在路上追的上咱們。”瘦小的老太太有點幸災樂禍,回憶著當年的情景。
“能啊,咱等等她!下輩子咱倆可得好好的,你可不能偷摘我家的青菜啊!”
“你個死老婆子,誰摘你家菜了?明明是你家南瓜爬牆,自己掉我家院子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