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異族想變成人類,就像沒有人類,想必成豬或者狗的。可是當他昨晚使用雷法鐵拳時候卻發現,那一拳的威力比平時可不隻多了一星半點兒。
這使一直以來苦苦追求力量的他產生了動搖。
隻要能夠擁有強大的力量,隻要能夠回到族裏報仇,哪怕是變成了弱小可惡心的人類,也無所謂吧。
隻是報仇之後呢?最終還是要變回去的。
所以他需要無名。
無名不能死,他要好好活著,活到泰森為那些死去的族兄族弟報了仇,然後將他從人類變回遺族。
高貴的山河遺族!
昏迷的無名並不知道此刻正有兩個人在等他醒來,但是他的麵色開始慢慢變得更加紅潤,隨著日頭的偏移而漸漸紅的仿佛能掐出血來。
終於,無名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腥臭的鮮血,終於醒轉了過來。
他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在斑駁的樹影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了一臉欣喜的藍,和同樣一臉欣喜的泰森。
他看見了一地狼藉。
他想起了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情。
他想起了那個殺手。
他想起了那把將自己千刀萬剮的寒星刀。
那股疼痛便從骨子裏每個縫裏滲了出來。
讓他瞬間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後他便有些笨拙的挽起袖子,掀起胸腹部的衣襟,仔仔細細地將自己的身體查看了一遍。
什麼也沒有,幹幹淨淨。
就好像不久前才發生的那些隻是一場夢。
但他知道那不是夢。
於是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變充斥了他的全身。
自己的一切都無法自己掌控。
這是活著嗎?
他開始回憶,開始思考。從跌下雲海那時候開始回憶。
不,要在更早之前,他最初在神殿裏起來的時候。
我是誰?
不知道。
我怎麼來的?
不知道。
我為什麼會在神殿裏?
不知道。
我是怎麼落下神殿的?
不知道。
我在那片黑暗裏都經曆了什麼?
不知道。
我是怎麼跌下雲海的?
不知道。
我為什麼會雲州的語言?
不知道。
無名對於自己的一切都隻能用不知道三個字來概括和回答。
就好像有雙冥冥中的大手。抹掉了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直到現在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突如其然,不受控製的。
於是,與被千刀萬剮時的絕望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種絕望,便從無名的心底滋生起來,並逐漸占據他心房的每一個角落。
藍看到無名陷入呆滯,便拿小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卻發現,無名根本不為所動,反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與感覺在無名身上滋生開來,而最開始的那種令藍感覺開心溫暖的氣息正在慢慢消散,很快便要消失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