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單手托著下頜，眼睛在這漆黑的夜裏好似兩盞明燈，“不過嘛，代價還是要有的。”
聞言，幽蘭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滿臉的無奈和不加掩飾的痛苦，“我現在一無所有，隻要婉如能夠回到我身邊，我做什麼都願意。”她對不起婉如，更對不起那個剛出生就被人殺死的孩子，她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不能幫婉如，最後導致她落個如此悲慘，淒涼的地步。
所以她才要報仇，她要讓錢真多受盡折磨，讓他也嚐嚐被人剖腹，千刀萬剮的滋味，可現在，似乎有了別的生機，那她，是不是可以抱有小小的希望期待一下，期待那很渺茫的奇跡？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鳳九挑眉看向對方，幽幽道，其實她也明白這種事情匪夷所思，但也不是做不到，可她心裏想是一回事，但從幽蘭不太相信的態度上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旁的柳河差點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他很想說，其實我也不相信，但看鳳九那幽深幽深的眼神時，很沒出息的把話咽了回去，無論自己主子說什麼，哪怕說天上的月亮是四四方方的，他都會毫不遲疑的表明自己的立場，昧著良心說，不錯，這月亮的確是四四方方的。
幽蘭有一瞬間的遲疑，然後說道：“這種事情太匪夷所思，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能相信，可是情感上我願意相信你，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直覺告訴我，你是可信的。”
“這件事情交給我，你隻需要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便可，其他的無須你操心。”鳳九站起身，已經準備離開了。
“我想問你一件事。”幽蘭喊住將要離開的三個人，問道。
鳳九停下腳步，淡聲道：“什麼事？”
“你是如何發現我的破綻的？我自認已經做的很天衣無縫了！”幽蘭不是驕傲自大，但現場，她確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三個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有的時候太過完美便是最大的破綻。”鳳九側眸，淡聲道，清冷的月光落在她完美的側臉上，倒是給她增添了些縹緲與不真實。
幽蘭揣摩不透其中的含義，忍不住問道：“我不明白。”
“婉如。”留下這兩個字鳳九便離開了，隻餘空氣中淡淡的清香在盤旋，縈繞。
幽蘭站在原地半天都沒反應，她怎麼也沒想到太過完美便是最大的破綻，腦海中不禁有一個疑問，這些人，是什麼人？
一個普通的道士怎麼會對這方麵有如此精確的判斷？
離開錢府，鳳九三個人走在街道上，此時，整條街道上已經靜悄悄的，空無一人，鳳九瞥了眼柳河沉靜的俊臉，幽幽道：“柳兄，讓我來猜猜看，你此時在想什麼！”
聞言，柳河頓時來了興趣，他的心思深沉，善於計算，平時最擅長的就是觀察，可一向隻有他觀察別人的份兒，很少有人能揣摩他的心思，鳳九這麼一說一下子勾起了他的興趣，說道：“坊主說說看。”
“你是不是在想幽蘭的事情，覺得我是在信口胡謅，騙人家？又在擔心我們紅衣坊事成之後若是不答應幽蘭的事情，對我們己方的名譽上有損？”鳳九麵帶笑意，說完之後，幽幽的朝柳河看去，“我猜的對不對，柳兄？”
聽完鳳九的話之後，柳河難得的愣住了，前者她能猜到自己還不覺得意外，可鳳九居然連自己在擔憂什麼都想到了，就不得不讓人驚訝了。
鳳九一看他的表情，笑了，“我猜對了，是吧！”
柳河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停留太久，他真正擔心的還是鳳九沒有辦法做到，不過，這一次，不等他開口詢問，倒是鳳九先開了口。
“你是不是也不相信？”鳳九幽幽問道。
在外人麵前，他可以胡謅，把黑的說成是白的，可現在並無外人，隱瞞也沒有意義，當下點了點頭，說道：“這種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言下之意是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確實不信。
鳳九笑了笑，對於柳河的直言不諱絲毫不生氣，反而有著欣賞之意，這個人，明明心裏對她的做法充滿了不讚同，可不管心裏如何想，卻始終想著紅衣坊的利益，畢竟他也隻是剛加入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