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澗月安撫般的拍了拍抓著他手臂的邱芳,俊美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放心,有我在,這是我的選擇,不要不安。”
“風大哥!”邱芳感動的都要哭出來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被人如此珍視的一天,以前每一次為主人做事,沒人在乎過她的生死,他們在意的隻是任務成不成功,在那些人的眼裏,自己卑微如螻蟻,就算死了,在他們看來也是輕如泡沫,如今,自己終於可以像一個正常的女人一樣,有心愛的人照顧,有心愛的人陪伴。
自己再也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多好!
“你們走吧!”如當年放春桃離開一樣,鳳九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就在風澗月即將踏出門的時候,鳳九的聲音自他的背後響起,“風兄,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今天隻要你踏出紅衣坊,就真的沒有回轉的餘地。”語頓,一道精光自她的眼底閃過,“再見,我們亦是敵人。”
‘敵人’這兩個字從鳳九口中說出來和從淩雅芙口中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效果,紅衣坊的坊主是鳳九,一旦她下令,紅衣坊上上下下都會追殺他們,但也正如她所說,離開容易,想要再回來,便是沒有可能了。
“我也說過,除非你們接納邱芳。”風澗月側眸,溫和的聲音透著絲絲的寒意。
這一次,淩雅芙對風澗月算是徹底死心了,昔日的夥伴,兄弟,家人,如今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和他們反目成仇,這怎能不令人心寒,眸光不由自主的朝主子看去,她發現主子的神情雖然和平時看起來沒什麼差別,但常年跟在鳳九身邊的淩雅芙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主子在生氣,還是很生氣的那種。
不由得她心裏暗歎口氣,她想,主子生氣的應該不是風澗月為了邱芳不顧一切,而是他的態度,身為紅衣坊的負責人,一點應該有的態度都沒有,這才是令人心寒的。
等到風澗月的身影消失以後,淩雅芙急道:“主子,真的就讓他們這麼走了?”
聞言,鳳九淡淡一笑,挑眉看向一臉氣憤的淩雅芙,“不然呢?”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單岐問道。
鳳九看著澄澈的茶湯,淡然的眼眸深處閃過一道深意,悠悠然的聲音似乎也在這炎熱的夏日變得綿長,悠遠,“從他走出紅衣坊的那一刻,就是我們的敵人,對付敵人,你們覺得我會手下留情嗎?”
單岐表情一滯,立即說道:“是,我這就吩咐下去。”
聞言,鳳九靠在扶椅上,幽幽道:“傳令下去,追殺風澗月,不必手下留情。”
“是。”
等到單岐走出去之後,淩雅芙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主子,事情走到這一步,還是演戲嗎?”如果真的是演戲,這戲演的也太逼真了吧!
“做戲就要做全套,如果演的不逼真,邱芳背後的那個人也不會相信。”鳳九歎了口氣,眸光靜靜的看著窗外飄動的柳枝,淡聲道:“我給過風兄機會,但他還是選擇義無反顧,你們這些人也一樣,如果彼此之間交手,不許放水,那樣等於是害了他,明白嗎?”
“主子放心,我都記下了。”在大是大非麵前,淩雅芙還是分的清的,有的時候,一時的仁慈反而會將身邊的人置身於萬劫不複之地,如今風兄選擇了這條路,想要讓他安全的活下去,就是徹底的反目,讓敵人相信,風兄才會安全。
且看風澗月那邊——
走出紅衣坊在東望國的據點的時候,風澗月還有些恍惚,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紅衣坊,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今年也輪到他了,不由得,他在心裏無聲的苦笑了一聲。
“風大哥,我們真的就這麼走了嗎?”邱芳還是有些不安,以前她總希望自己能離開這個冷冰冰的鬼地方,可等到真的離開的時候,她才發現事情遠遠比她想象中的要順利的多。
考慮到主人要的東西還沒弄到手,邱芳有些猶豫,不過很快她也想開了,有風大哥這個王牌在手,主人想要的東西還會弄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