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從窗外斜斜的滑入,微風撩動別起的窗簾,吹動掛在窗上的風鈴,叮叮當當的,清脆悅耳。
一瞬間,鳳九的瞳孔放大,嘴角咧出一抹詭異邪惡的笑,有種血腥驚悚的味道,就像一隻惡魔咧開了滿是血腥獠牙的嘴。
然而下一瞬間,那笑仿佛從未出現過,她眼眸澄澈溫暖,嘴角笑容幹淨柔和,和平時的她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坐在另一側的花千玨隻是靜靜的坐著,時不時的目光會落在鳳九那有些瘦弱的身體上,冷漠的眼神卻又仿佛能夠看透一切的視線有幾分的涼。
馬車裏麵很安靜,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彼此隻是靜靜的坐著,時不時的,外麵的喧囂聲不絕於耳的傳了進來,富有人性氣息的生活,比起花千玨在這裏的根據地,馬車外麵的生活才更適合人們生存。
因為那個地方,看似奢華,卻太過於陰冷,猶如花千玨這個人,他沒將你當回事的時候,什麼都可以不計較,但若是他從此以後記住你了,那麼,那個人的生活每日肯定過的提心吊膽,度日如年。
死,或許很可怕,但生不如死才更痛苦,如果一個人時時刻刻的神經都處於緊繃的狀態,那麼不用敵人出手,他自己就會崩潰。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鳳九有些昏昏欲睡,馬車才終於停了下來,睜著有些迷蒙的眼睛,鳳九問道:“我們到了嗎?”
花千玨眼睛微眯,看著睡夢惺忪的人,難得的,語氣沒有那麼冰冷,“到了,下車吧!”馬車走了將近一天的路程,在這期間,他並沒有聽到鳳九喊過累字,這在一般的女子而言,是相當難得的,路途遙遠,坎坷,其中的苦悶可想而知。
從馬車上下來,鳳九看著眼前的府邸,一道精光從眼底劃過,這裏不是別的地方,正是侯爺的府邸,聽著後麵的動靜,鳳九有些意外花千玨怎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見侯爺,而且如此的正大光明,難道就不怕有心人看到傳到皇上的耳朵裏?
鳳九心中思緒萬千,臉上卻是相當的平靜,這裏,可是有她的老朋友在呢!
想著,嘴角漸漸浮出一抹笑容。
一雙淡漠清冷卻仿佛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眸,倒映著裏麵金色的字體,花千玨眉頭微微的蹙起,也就是在這一時刻,他沒有看到鳳九那一瞬間綻放的笑。
這個時候,鳳九看到侯爺步履匆匆的趕了過來,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實在抱歉,手上有些事情在忙,還望堡主寬宥!”
花千玨容顏清冷,眼睛像是在看侯爺,又好像透過他看到了別的地方,聽完侯爺的話,沒說話,向鳳九示意了一下,便走了進去。
這個時候侯爺才發現花千玨身邊還跟著一個人,眼底忍不住的浮出一抹驚訝之色,花千玨身邊從來沒有人跟著,那個男人也不喜歡有人跟在他身邊,可現在,他居然帶了個人過來,還是這麼不起眼的一個人,侯爺實在很好奇對方究竟是什麼樣兒的一個人居然能讓花千玨對他刮目相看。
一路上,鳳九都沒有吭聲,現在到了認識自己的人的地盤,她還是小心為妙,也不知道是不是鳳九的運氣太好,她居然在進鳳府的半路上碰到了鳳凰。
鳳凰這個人,平生就怕三個人,一個是自己的父親,一個是姬如恪,另外一個就是眼前這個男人,若說最怕的人,就是花千玨。
這個男人渾身散發的氣息,令人從心裏麵膽寒,明明對方什麼都沒有做,可她就是害怕,似乎血液裏麵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跳躍的告訴她,這個人很可怕!
鳳凰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她本來是想找父親問一問姬如恪的事情,沒想到花千玨居然會來。
鳳九看著一瞬間溫順的像隻兔子一般的鳳凰,嘴角嘲諷的意味漸漸的有些濃,不是她瞧不起鳳凰,像她這樣的人,遇到好欺負的,恨不得將對方當成螞蟻一樣的踩,可若是遇到硬骨頭,就慫了。
隔著白紗,鳳凰看不到鳳九此時的表情,當然也想不到她的敵人居然會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的麵前。
“父親,這位是?”鳳凰將目光放到鳳九身上,從來沒聽說過花千玨有帶隨從的習慣,而且對方還戴著白紗,如果不是身份神秘,就是見不得人,不然幹嘛蒙著白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