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二皇子聽說你醒了，想要來看坊主！”淩雅芙悄聲說道。
鳳九表情淡淡，片刻，她垂下眼睫，淡聲道：“不見！”想了一下，她麵帶倦色：“最近不論是誰，統統不見。”
“坊主，若是鳳府的事牽連過大，要不要把那個人提前召回？”單岐麵帶憂色，問道。
鳳九沒有立刻回答，良久，她看著窗外的紛紛落葉，緩緩道：“不急！”
夜漸濃，外頭鉛雲低垂，陰暗餘雨，不過半個時辰便下起了雨珠子，兼著細細的樹葉摩擦的沙沙聲，雨絲打在琉璃瓦上颯颯作響，聽得久了，綿綿地仿佛能抽走人全部的力氣。
鳳九彎著腰拿著帕子細細柔柔地為納蘭慕雪擦拭身體，她知道這個男人愛幹淨，所以即便他昏迷不醒，她也要讓他幹幹淨淨的。
手再次不自覺的移到納蘭慕雪的手腕，細細的摩挲著，感受著那時不時的跳動，鳳九暗自舒了口氣，正欲收回手站起身，卻突然被握住，驚詫抬眼，便見納蘭慕雪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鳳九臉上罕見的閃過一抹欣喜之色：“你醒了！”唇角微揚，一向淡然的語調亦透出幾分激動之色。
“恩！”點了點頭，納蘭慕雪輕應，仿佛隻是睡了一個午覺那般平常。
“我讓玄瑾瑜過來。”站起身，鳳九說著就要離開，卻在衣擺被拉住時疑惑的回頭：“怎麼了？雪？”
納蘭慕雪臉色一僵，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接近透明，找不出半死血色。
衣擺被緩緩鬆開，鳳九眼中的疑惑一閃即逝，下一刻恍然：“對不起雪，我的臉可能恢複不了了。”
“……恩！”納蘭慕雪輕應一聲，表示明白。
“你在意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鳳九問道，漠然的神情如常，眼內卻透著幾分猶疑。
“我在意的，唯有鳳九！”薄唇緩緩勾起個淺淡的弧度，納蘭慕雪道。
鳳九看著那柔和了冷峻五官的俊美臉龐，嘴角微微翹起。
“我去給你倒杯水。”鳳九站起身，說道。
納蘭慕雪目視著鳳九的背影，眼底一片複雜，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
“怎麼了？”鳳九端著杯子走過來，問道。
納蘭慕雪伸手接過，淡聲道：“無事。”
鳳九挑挑眉，眼底閃過一抹疑惑，不知怎的，她總覺得清醒過後的納蘭慕雪有些怪怪的，似有什麼心事。
想著，她問道：“有心事？”
納蘭慕雪挑挑眉，道：“為何？”
鳳九搖搖頭，指著自己的心口，道：“不知道，隻是這裏告訴我你有心事。”
納蘭慕雪暗歎口氣，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見狀，鳳九也不再問了，若是他想說，自然會說。
“餓不餓？”鳳九接過杯子，語氣中充滿暖意，看到納蘭慕雪點頭，她站起身，微笑道：“等我會兒。”
等到鳳九離開之後，玄瑾瑜就像一縷冤魂似的，飄了進來，他走到納蘭慕雪身邊，麵帶憂色，道：“你瞞不了她多久。”
聞言，納蘭慕雪沒有說話，那張如畫般的麵容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