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縷風吹來,烏黑的長發隨著風飄向右邊。
一隻灰色的蝴蝶在天上盤旋,好像在尋找落腳的地方,這時發現了一身灰色衣裳正躺在山坡上一團怪石群中的李浩然,誤以為他也是石群中的一員,隻是樣子實在是太怪了。
打鼾的李浩然用手在鼻間扇了兩下,想將這打擾自己睡覺的東西給趕走,不過這蝴蝶卻是鐵了心的要停在李浩的鼻間。
就在這時原本萬裏無雲的天上,突然間布滿了黑漆漆的烏雲,原本的波光粼粼一下子就失去了色彩。
感受到光線的變化,李浩然嘴角掛起一抹笑容,睜開眼睛,一把將停在鼻間上的蝴蝶抓在手中,輕輕地說道:“這次算你運氣好。”
將蝴蝶放走,李浩然整理了一下自己頭頂立起得呆毛,在地上撿起一個小挎包,從這離地三丈的山坡上跳了下去。
與此同時,在距離落鳳集還有五十裏的山路的野外,有一群用牛和騾子運送貨物的一隊人正朝著落鳳集趕來。
這隊人馬一共十二人,每四人壓送著一輛貨車,除去帶頭的兩個約摸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其餘的皆是虎背熊腰的帶著哨棒的漢子。
“諸位已經趕了兩天的路程了,想必各位也十分疲憊了吧,這裏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了,料想那群土匪也不敢到這兒來搶咱們,就在這稍作休息吧!”站在車隊前方的身形較矮,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說道。
在男子右側的那個身形魁梧的男人,連忙製止,說道:“不可!東家你可不能如此大意!以我走鏢多年的經驗來看,此時正是土匪下手的好時機!”
山羊胡有些尷尬,但想著這與自己並肩的人,在三月前可是個以一己之力獨戰七八個土匪的高人,想到此處也就順了男人的意思,再次趕路。
轟隆隆!
壯實的男人,仰著頭看著頭頂漸漸彙攏的烏雲,厚重的雲層中隱隱有雷霆閃爍,雖然男人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但隨著臉頰的略微的抽搐,顯然男人心頭很是焦慮。
“王鏢頭,我怎麼心頭七上八下的,該不會真的會遇到土匪吧,要是真的遇到土匪了,你可要保住這批貨物啊!不然兄弟全家都要……”
“東家放心,有我在,定會保你和這批貨物安全!”男人一改剛才表情,鎮定地看著山羊胡。
約摸走了有十裏路,車隊已經是寸步難行,山路本就難行,再加上頭上傾盆大雨,路麵就更是泥濘不堪。
山羊胡連忙從貼胸的衣服中取出一隻黑色的木笛,按照某種特殊的吹法,吹響笛子。
這木笛在落鳳集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樂器,甚至在整個東荒都算是個稀罕物件,唯有有權有勢的人不可持有,而且此物隻要按照這種特定的方法,就可以讓其聲音傳出去很遠。
王姓男子一見此物,瞳孔為之一縮,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因為他知道,這次壓送的貨物一定非同一般,搞不好將有可能招惹許多土匪來搶劫,當然也有其他的有心人…
想著這一路上,從東荒的西邊一路輾轉反側到了最東邊,一路上總是會冒出形形色色的人,注視著自己一行人,起初自己隻是覺得此趟鏢隻是比平常危險一點,可就在這快要到目的地時,卻發現這竟然是個燙手的山芋,想扔都來不及了!
就王鏢頭這一愣神的功夫,自頭頂黑雲之中突然降下一道霹靂,直接轟在前方唯一通往落鳳集的山坡上。
浩瀚莫測的神雷,就如同一柄利劍插入那粘了水的沙堆起的小土包,泥土混合著一些堅硬的石頭,轟然炸開。
泥土飛起來得有十來米,遮天蔽日,就連雷霆的光都給遮擋,隨著一聲巨響,那山坡被白霧籠罩,山羊胡一臉震驚,嘴巴邊上的兩撇胡子都快要掉了下來。
而那群手持哨棒的兄弟則是全神戒備,雖然今日所見實在是匪夷所思,但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職責。
隻有見慣了風浪的王鏢頭則還能保持鎮定,不過雙眼中的凝重卻不能掩飾得住,事出反常必有妖。因為他看見在那白霧中有人影在走來。
“哈哈!”一個桀驁的笑聲自白霧中傳來,隨後從裏麵走出來一人來,青麵獠牙,顯然這是麵具,濕漉漉的長發披在雙肩,一身黑色的短打勁裝,手中還拖著一把長刀,在光滑的泥土上劃出一條大拇指寬的溝壑。
自這人出現的瞬間,在山羊胡和王鏢頭的同時出現一個聲音,土匪!
還沒待此人徹底從白霧中走出來,已經有兩名孔武有力的大漢,高舉哨棒,打向黑衣人。
黑衣人不屑,側身躲過頭頂的哨棒,隨後右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提刀,一拉,從二人身旁穿過。